黄钰彗激动的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涌的声音,那是一种混合着狂喜与野心的悸动。
杭哥身边人?
这个她仰望了太久的位置,似乎终于触手可及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故意让声音带上几分不经意的娇憨,打破了房间里某种紧绷的空气。
“杭哥。”
她像只猫一样腻在张杭怀里:
“学校最近可有意思了,昨天又有人抱着吉他在林清浅宿舍楼下深情弹唱呢,阵仗大得很。”
她轻笑着,手指若有似无地拂进他睡袍中:
“不过啊,自古深情留不住,那姑娘眼皮都没抬一下,白瞎了那么大的阵仗。”
张杭没有回头,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居高临下意味的哼笑。
他微微侧过脸,落地窗模糊地映出他嘴角那抹掌控一切的弧度:
“林清浅那种骨子里浸透了清高和文艺细菌的女人,不是谁都能碰的,除了......”
他的话语带着绝对的笃定,仿佛世界尽在掌握。
就在“我”字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一阵突兀而尖锐的视频通话请求铃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猛地刺穿了房间里的旖旎空气!
张杭的目光微凝,那掌控一切的姿态如同被狠狠敲了一棍的冰雕,骤然出现裂痕。
他猛地回头,脸上那份从容和霸气荡然无存。
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雨琪”,那两个字像带着灼人的温度,烫得他嘴角抽搐。
查岗了!
“快!”
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粗暴的急迫:
“你去卫生间!把你所有的东西,衣服、包、鞋子,一件不留!快去吧!关好门!”
那命令式的口吻冰冷而急促,与他几秒钟前的王者姿态判若两人。
黄钰彗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方才那点隐秘的狂喜瞬间冻结、碎裂,变成冰冷的粉末。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像个被当场抓获的贼,手忙脚乱地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连衣裙、内衣、小巧的手包,甚至踢到床边的细高跟鞋和破损不堪的丝袜。
她的动作慌乱而狼狈,抱着一堆属于自己的罪证,踉跄着冲向房间角落那个狭窄的磨砂玻璃门内。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落下,仿佛也锁住了她刚刚升腾起的所有幻想。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未散尽的沐浴露香气和她自己急促的喘息。
冰冷的瓷砖紧贴着她光裸的小腿,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她背靠着门板,滑坐下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但她很快愣住了。
为啥这么紧张?
自己也不是偷!
奥!
是因为杭哥的态度,才让她有了紧迫感。
视频的女人,究竟是谁?
有那么大的魔力?
会让杭哥这样的男人清场?
门外,张杭那刻意放柔、甚至带关怀意味的声音,清晰地穿透门板,每一个音节都像细小的针,扎进她的耳朵里,扎进她的心里。
“雨琪!”
他的声音像裹了一层厚厚的蜜糖,甜得发腻:
“想我了?嗯,刚回房间,正准备休息呢......出差嘛,习惯了,不辛苦的......”
黄钰彗蜷缩着,双臂紧紧抱住膝盖,把头深深埋进去。
门外那个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与几分钟前在她耳边低语、带着掠夺气息的声音,判若两人。
原来这才是杭哥的温柔?
太离谱了吧!
自己平时,除了得到他的一些钱和子弹外,没得到过温柔啊!
她听见乔雨琪的声音透过听筒隐约传来,带着一种自然的亲昵和毫不掩饰的依赖:
“就是提醒你呀,再忙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别总熬夜看文件......我这边最近要接一个大的项目,最近又要忙起来啦,昨晚还工作到凌晨了呢......”
张杭立刻回应,语气里是满满的心疼和关切:
“又熬夜?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身体最重要!项目再重要也没你重要,是不是爱优那边突然来的任务啊?回头我得好好训一训他们了......”
那哄劝的、纵容的语调,是黄钰彗从未拥有过的待遇。
卫生间里没有开灯,只有门缝底下透进来一线走廊的微光,切割着浓稠的黑暗。
黄钰彗就蜷缩在这片黑暗与光线的交界处,像个被世界遗忘的影子。
门外那场温情脉脉的对话还在继续,絮叨着琐碎的日常,分享着彼此工作的烦恼和趣事,偶尔夹杂着乔雨琪轻轻的笑声和张杭低沉的、带着宠溺的回应。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一种她无法介入的亲密与牢固。
黄钰彗紧紧咬住下唇。
刚刚还欣喜若狂的心情,低落了太多。
原来所谓的“身边人”,还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另一个女人理所当然的、被珍视的权利。
那点刚刚燃起的、关于未来的野望,在这狭小的空间和门外温柔的对话里,迅速冷却,沉甸甸地坠下去,坠入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凉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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