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轰!”
“轰轰轰!”
如同厚重云层内的一声惊雷,只见弩车上雷光一闪而逝,五支箭矢如闪电划过空间,顷刻间便已经在城墙上掀起一阵尘埃。
闷雷惊作,震耳欲聋!
李观南双目微觑,仔细看去,当即了然一笑。
只见那城墙上。
五支箭矢交错排列,犬牙交错之下,矛长丈八,却足足入墙七尺!
如此深度。
别说是当做踏板,只要长矛不断,那任凭在其上左右腾挪,也毫无问题。
而这铁木长矛,可不是那么容易折断的。
君不见,就算是射入这厚体城墙,其箭尾也不见折断一根!
“好!”一旁的苏烟见状,不禁激动一笑,转头看着李观南夸赞道,“夫君总是有惊人手段,用以破局!”
有了这弩床作为攻城辅助,那眼前这百米高墙,对手下大军便再无阻隔!
李观南听后笑而不语。
他转头看向另一边,那一架弩车也在此时瞬间发射!
这次李观南看仔细了。
只见那黑色弓弦上跳跃得令雷霆,在瞬间灌入矛矢,一声嗡鸣后,便如惊雷般炸响!
十二支长矛如同闪电般,破空而去,瞬息间便轰然射入了城楼内!
“轰!”
城楼上。
进入了城楼的林纾等人,面色阴沉如水,坐在桌前沉默不语。
身后的千夫长几次想要开口说话,最后却都只是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的将涌动到口边的话语和唾沫,一并咽了下去。
气氛凝重的骇人。
林纾紧闭着双目,沉默着,心中思绪繁杂。
如今的他,心中已经开始后悔了。
后悔自己太过急功近利,在旁人的艳羡和吹捧中迷失了自我,导致仓促接下了这个烂摊子。
自己当时应该早早就回京复命,而不应该呆在柳州,寻求机会。
现如今机会倒是寻到了,但可惜,这看起来虽是一步登天,百尺竿头再进一步的机会,但其下却掩藏着汹涌的杀机。
在看到城外那蓄势待发的铁骑的时候,林纾便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无力回天了,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任何的计谋都会显得十分的可笑。
更何况,其实就算是事到如今,事态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他对这支叛军却仍旧是严重缺乏了解。
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来,不知道他们的权力架构,不知道除了那个俊朗的过分的年轻人外,这背后又有几人手握权?
更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或者说,这背后真的有人在兴风作浪吗?
如果有的话。
那如今大势已成之下,怎么也该跳出来尽早将果实摘下,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想到这,林纾顿时心中一凉。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那个坐在车辇上,一脸淡然的年轻人所一手造就?
“这怎么可能!”林纾在心底疯狂的呐喊和嘶吼!
上万的重骑和壮甲,绝不是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百年能够攒下的家底!
他背后绝对有人!
不,是一定有人!
或许还不止一个,应该有很多人站在他背后,妄图颠覆这夏家的江山才对!
古往今来不皆是如此吗?
可是为何呢?为何现在还是没有人冒头呢?
刚刚在城头上,林纾已经极尽目力,极为细致的去观察过了。
他没有在那叛军队伍中,发现任何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都没有!
大夏的高层他都见过,甚至就连他们的堂客,客卿,手下人,林纾都见过不少,但是他们一个都没有出现在叛军队伍之中。
这不合理!
然而更加不合理的是。
一直躲在城外十几里山头的斥候传来的消息,更是让林纾觉得一懵!
只见身旁副将,沉默着将一封信纸递到了他的手上。
林纾接过信纸,这是一道来自于城外的密令。
且或许是最后一道了。
因为叛军已经兵临城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很快就会对苏州城完成合围。
往后这苏州城恐怕就连苍蝇都再难飞进来一只,更别提来自于城外的情报了。
林纾努力缓了口气,不知不觉间却将手中的信纸,捏的褶皱……
因为这张信纸,这道密令上,或许有着他现在最为想要知道的一件事。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信纸,然后将其缓缓展开。
低头阅读。
然而越是读下去,林纾脸上的震惊便愈发浓郁,神色也愈发沉重,甚至到了最后他已经是面色惨白,汗如雨下。
“没有粮草,怎么可能呢?”
“这可是几万人的大军,怎么可能没有后勤,没有征召农夫,没有粮草运送?”
林纾看着信纸中的内容,一下子傻了眼,“难道是对方兵行险招,狂妄自大,觉得可以在三天之内拿下苏州吗?”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即使再怎么没有常识之人,都不会做此番决,也万万不会如此行事!
而且,现如今被架在油锅上的是他林纾,是大夏,是这座苏州城,对方何来兵行险招的必要?
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其中蕴含着的信息,却又更加令林纾胆战心惊了起来。
“军中无粮草队伍,究竟是斥候那边出现了问题,还是对方把运粮一事做的太过隐蔽……”
亦或是……
“对方在苏州城中有内应,有着在极短时间内必胜的把握?”
想到这,林纾再次摇了摇头。
站不住脚,这个猜测太过牵强,无论如何都站不住脚。
就连林纾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这一事实。
他抬头看向城外,一脸的茫然,“你们的粮草,补给,究竟在哪儿呢?”
面对如此一支铁骑,在林纾眼里,粮草这一环,可谓是他们最后的软肋,也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可是……
粮草呢?
几万人的大军,其需要的粮草可不在少数,更别提还有几万匹战马了!
所以他妈的,你们的粮草去哪儿了!
林纾已经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