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将临。
竹青走出竹篱笆院门,回头看一眼简朴的小院。
残阳中,竹门上方。
“青风居”三个苍朴大字,凹陷在裂着大小不一纹路,褐黑色杉木匾额上。
霞光中,杉木匾额透着暗红色,越发显得古朴庄重。
竹青对空旷肃穆的院子,恭敬的躬身行礼后,转身走向前方竹林。
林子边上,竹青再次转身望向篱笆小院,依旧没看见岭南隐者的身影。却陡然瞥见篱笆小院竹门边上,约有五丈多远的地方,竖着一块不算高大的灰褐色石头,石头上端正地刻着三个灰白大字。
正剑门。
岭南隐者小院的竹门上,分明挂着的是“青风居”匾额,这块刻着“正剑门”三个字的石碑,它又是什么意思?
竹青暗恨自己太过粗心大意,怎么忘记问师父,正义门下修炼剑法这一门叫什么名字。
他看看天色,已经没有时间折返回去。
竹青心里一盘算,后面有的是机会再见岭南隐者,到时再问也行。
他转身快走几步,腾身纵起,跃上竹梢,迎着满天彩霞,瞬间消失在西边天际。
黄昏。
两个樵夫模样的人,坐在林地边乱石丛中的乱石上,啃着南方很少见的面饼,从他俩举指上看,应该是年龄相差比较大的兄弟。
年少樵夫一碰年长樵夫,用眼神示意他,去看突然出现在远处的两男两女。
年长樵夫微一抬头,用眼角一扫刚转过山角的四个人,低声说:“人数有点不对。”
年少樵夫:“会不会走的不是这里?”
年长樵夫:“再等等看。”
年少樵夫:“都等两天了,要等到什么时候。”
年长樵夫:“宗师兄的脾气你不知道!”
年少樵夫脸色微微一寒,又自顾着开始啃手上的饼。
莽莽青山,此时被霞光浸染成一片沉重的黄灰色。
丁四五骑在马上,看眼赤橙中夹着铅灰色的晚霞,不经意长叹一声。
丁仆从腰间取出酒囊,递给他说:“少爷,喝口酒解解乏。”
丁四五又叹口气,难得没有伸手去接丁仆手上的酒囊。
厉小卉:“丁捕头,你有什么事就直说,这样总叹气,叹的人家心里慌慌的。”
丁四五刚要又叹气,听她这样一说无奈地笑笑,耷拉着眼皮摇着一头支棱的乱发说:“我总感觉路径有点不对。”
厉冰燕犹疑地问:“是按照王府侍卫画的路径在走,还能有错?”
丁四五:“说不好,我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厉小卉:“小姐,好像是有点不对,我们都走了一天了,一个人影都没遇上。”
“多嘴!”厉冰燕寒着脸,轻声呵斥着侍女厉小卉。
丁仆在马上手打凉蓬向远处张望,片刻,高兴地说:“少爷,前面林子边上好像有砍柴的,小的这就去打听打听道。”
丁四五陡地抬起厚重眼皮,双眸中透出针尖样寒光,望向远处林边上的两个樵夫。
这么远距离,他目力再好也看不清两个樵夫的脸,只好重新耷拉下眼皮,冲丁仆手挥说:“小心点!”
丁仆一抖缰绳,策马奔向林子边上的樵夫。
丁四五一抖马缰绳,对厉冰燕说:“我们也快点过去。”
两个樵夫见有匹马奔跑过来,慌张地拾起地上柴刀,起身就走,连身边捆扎好的柴火都没顾上拿。
“二位小哥等等,在下有话要说。”
丁仆放声高喊,在两个樵夫近前一勒缰绳,翻身下马。
两个樵夫惶恐地看着走到近前的丁仆,手把柴刀握得死死,身子却紧张的不住在微微哆嗦。
丁仆拱手含笑说:“二位小哥不用慌张,在下想打听个道。”
年少樵夫瞪着惊恐的眼睛,胆怯地直往年长樵夫身后躲避。
年长樵夫脸上勉强堆出僵直的笑,双手刚要抱拳,似乎觉得不妥,忙着又改为拱手,一时间弄得是手足无措,显得尴尬异常。
丁仆见他俩如此惊慌,笑着说:“小哥,敢问此处可是蚺山?”
年长樵夫从刚才的慌乱中镇定下来,冷漠地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话。
丁仆:“小哥是本地人氏?”
年长樵夫惊疑地看着丁仆,又点点头。
“小哥是本地人氏就好。”丁仆依旧笑着说。
“我们兄弟是不是本地人氏跟你何干?”年少樵夫从年长樵夫身后挥出脑袋,没好气地说。
丁仆一笑,拱手说:“二位小哥是本地人氏,自然就识得这里的路径,在下也就不用担心问错人,错投了路径。”
“你要去哪里?”年长樵夫冷着脸,用紧张的有点变调的嗓声问。
丁仆指着周边山野树木,依旧笑着说:“在下几年前来过一次,今天一时间找不到方向,怕是错投了路径,请二位小哥指点指点。”
年长樵夫身上已经不再哆嗦,依旧寒着脸问:“你要去哪里?”
丁仆再次拱手,随口说:“在下想去云涧岭,去探望一位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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