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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轻微的震动了一下,视线移去,他看见来自线上医院的短信提醒。

【您的在线问诊医生已回复。】

他有些犹豫。

手却比脑子快一步按下了短信里的链接。

聊天对话框里,左侧是白石扑克脸的头像,右侧是隐藏在匿名头像后的他。

【病了多久了?】

【有之前的片子么?】

之前的片子?

谭乐几乎瞬间就想起他和白石刚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他的脑CT片子是没有问题的,白石甚至还发给了不少人去看。

按时间推算,他病的时间并不久。

他回忆着,却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得了病。

聊天对话框上几个忽明忽暗的圆形动画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最近有没有以下的症状:失眠、头痛、恶心、呕吐、视力模糊、记忆丧失、易怒、说话困难。】

失眠、头疼、易怒、记忆丧失…

一些习以为常的小事,一些从未被他注意过的征兆…

他翻看着手机里和白石的微信聊天记录,努力回忆着曾经字里行间里的蛛丝马迹。

【大约一个月前吧。】他推测着。

【一个月?】

【那病程挺快的。】

是小孩平日里说话的语气,谭乐甚至能想象到他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

白石将片子在电脑上放大端详着胶质母细胞瘤的位置,不停的叹着气。

进展快、侵蚀性强、位置不大好。

即便是几年前他和老恩师天天研究胶母那阵,都少能遇见病程这么短,进展这么快的患者。

两张片子前后隔了不足三天,都能明显看出进程。

【能治疗么?】

【手术风险很大。】白石在片子上标注一条线发了回去。

【像是这里,已经和颞叶长在了一起,即便是我做手术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谭乐只感觉看每一个字都变得万分陌生。

他心里那个每次谈论起患者疾病都自信满满的白石,每每遇见他的同行都对他都交口称赞的白石。

原来也有没把握的时候。

谭乐从搜索过的资料里找到一个手术方案发过去问他,【听说可以用伽马刀切除肿瘤。】

【伽马刀的确可以切除一些良性肿瘤,但对于胶母并不适用。】

【胶母侵蚀性太强,即便开颅都不保证能够切除干净。】

【就算成功做了开颅,也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复发。】

【像是图像里的这种,建议尽量考虑保守一点的治疗,像是化疗、放疗之类。】

【不过保守治疗的花费很高,假设治疗有效,后续支持的措施和药物也不会像其他疾病一样逐渐减少。】

谭乐只觉得耳中恼人的嗡鸣声重到令他无法思考。

他起身踱步,却始终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空气稀薄到吝啬,光线微弱到可怜。

他扯开领口的扣子,猛地推开办公室的窗户。

刺眼的阳光涌入房间,窗外倾泻而入的空气只带来了片刻的流动,而后便又是死气沉沉的憋闷。

他拼尽全力的呼吸,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一切的情绪。

靠着墙壁缓缓坐下,他大口地呼吸却抑制不住不停颤抖的双手。

明明他计划好了一切,关于幸福,关于未来。

明明所有事情都已经变好了…

抱紧膝盖,他将自己蜷缩成婴儿时的姿态,却依然觉得如坠冰窖。

手机不停的震动着,似乎还有消息进来。

他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起身摸过手机,却见所有消息都是赵远发来的。

洋洋洒洒十几个项目合同的PDF,已完成的、未完成的。

以及夹杂在众多合同之中的一个用于计算营收分成的Excel文件。

手机从手中滑落,砸在办公室廉价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双手插入头发,他闭起眼睛却只觉得眩晕更甚。

时间。

悄然流逝。

终于,他淡漠的看着自己被拉长的身影,从地上捡起手机。

心脏跳的很快,他麻木的却像是没了知觉没了情感。

【如果不治会怎么样?】

*

和赵远不能一直僵着。

成年人的关系不只是靠着友情与爱情维持,更多靠着的是共同的利益。

而事情涉及到了公司里其他人的利益,两个人即便是再别扭,也总不能跟过家家似的说合伙就合伙,说散伙就散伙。

将已经完成的项目做了简单的交接,正在进行的项目谭乐暂管,待招到合适的人以后再做交接。

赵远全程黑着脸,每每聊起接替的人选就忍不住阴阳怪气几句。

谭乐起先还压着脾气,后来越听越气不自觉地拍了桌子。

“我说过,我的事情跟他,跟他家里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声音大的几乎是在吼,压抑了整天的情绪在此刻统统爆发。

他红着眼睛,脖颈上青筋隆起,吓得赵远坐直了身体,浑身都跟着不自觉地一颤。

“你说话就说话,跟我吵吵个什么?”赵远强撑着怼了回去。

“再拿我的私生活出来当话柄,我不介意黑了你的服务器。”他冷笑着挑眉,整个人像变了一个样,“我不像姜柄志那种蠢货,黑个服务器连屁股都擦不干净。”

赵远目光复杂的瞪了他一眼,从桌子下面抽出一个文件夹一并扔到了谭乐面前。

文件夹在桌面上划过掉在了地上散落满地,谭乐扫了眼脚边的东西,一动不动。

“你捡起来看看,仔细看看。”

“你只跟我提过一次想和他结婚,我他妈给你做的婚礼企划。”

“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傻逼。”

“喂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