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机械般的叩击声,木纫秋反手将手术刀滑入袖中,只推开一道缝隙。晨光从门缝渗入,将男仆惨白的脸分割成明暗两半。
"放在外面。"他的声音像冰面下的暗流。
男仆纹丝不动,怀中华服上的金线突然蠕动起来。那些看似刺绣的纹路,实则是无数细小的金蛇在交缠。更可怕的是,随着男仆眼中贪婪之色愈盛,他颈部皮肤下开始浮现出鳞片状的凸起。
"客人..."男仆的声带里混进了蛇类的嘶鸣。
就在木纫秋指间寒光乍现的刹那,赛德里克的身影如鬼魅般从男仆背后浮现。管家戴着白手套的指尖搭在仆人肩上,后者立刻僵直如木偶。
"夫人晨妆时的脾气..."赛德里克唇角勾起优雅的弧度,银灰色瞳孔却冰冷如刀,"可比蔷薇的刺危险得多呢。"
他抬手示意,十二名侍从突然从走廊阴影中迈出,每人手中都捧着件会呼吸的华服。木纫秋注意到,那些服装的领口内侧...全都缝着人皮材质的标签。
木纫秋撑着沙发扶手缓缓起身,关节发出细碎的声响,像生锈的机械重新运转。他走到窗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攥住厚重的窗帘——
"唰。"
随着布料滑开的声响,昨夜的恐怖景象已荡然无存。峭壁上攀附的恶鬼、蠕动的血手印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沐浴在晨光中的玫瑰园。露珠在花瓣上折射出七彩光晕,仿佛那些狰狞的记忆只是场噩梦。
但木纫秋的瞳孔突然紧缩——他注意到园丁正在修剪的玫瑰丛中,有几株格外艳红的...正在滴落暗色液体。而更远处,晨雾中隐约立着十几个与真人无异的稻草人,它们身上的衣服,正是昨日那些侍从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