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柄剑是他万年以前以天外陨铁所铸,又取了天道树的部分根系点燃炼制,最后在天道树脚下坑洼形成的灵池里淬的火。
在漫长的岁月里,瀛寰随他诛灭了无数强敌,就连那不可一世的魔主都死于此剑之下。
不曾想万年过去,随着灵力的溃散,这瀛寰上竟也出现了锈迹。
看着江叶舟手上崭新的宝剑,王灿不觉叹了口气。
“前辈可需换一把兵刃?”江叶舟问道。
王灿摆了摆手:“不必,我们开始吧。”
说完,二人身影交错在一起,剑光闪烁间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招,江叶舟忽然倒退几步,显然是吃了亏。
王灿拍了拍手道:“不错,你竟能将我在石碑上留下的剑法领悟到如此地步,难得。”
“可惜,仅凭这样,还是无法战胜我的。”
江叶舟道:“前辈未免言之尚早,胜负未分呢。”
王灿看了看自己的对手,傲然道:“江叶舟,你挑战我的时候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天下剑法,皆为吾法。天下剑客,皆师吾技。”
“即便如此,你也觉得自己有胜算吗?”
江叶舟笑了笑:“王前辈,您太高看自己了。我承认您的剑法确实厉害,但您刚才之言未免太过狂妄。”
王灿反问:“我狂妄?”
江叶舟问道:“前辈,他们编纂的那本《剑语》您是否看过?”
王灿道:“未曾。”
他对其他剑客的故事不感兴趣,他们的剑技在王灿看来也无可取之处。
剑仙向来只完善自己,也向来只和自己比。
一万年前如此,今天也是一样。
江叶舟站直身体,负剑而立:
“历史是一条大江,我只是这江上的一叶小舟。”
“我未曾亲眼见过这条江的波涛汹涌,未曾亲眼见过这条江的百川汇流,更见不到这条江奔流入海。”
“舟虽小,江虽大,可舟既然能漂在江上便意味着江中的每一滴水都在托举着我。”
“现在上游雪山上有一片雪花自称是这条江的源头,却也得问过我这条小舟是否答应。”
见对方称自己是雪花,王灿心中不觉有些恼怒,他说自己狂妄,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狂妄呢?
“那我就来看看你这条小舟有什么本事?”
说完,王灿挥剑而上。
可怪的是江叶舟只将倒插在地的剑一踢,那剑便朝自己飞来。
王灿心道,轻易将剑脱手可是用剑的大忌,他这一剑根本不可能取自己性命。
他横剑一荡,却见裂丹受击之后竟自行改变了方向,朝他的身后攻去。
同时,江叶舟欺身过来,却见他手舞足蹈一番,那剑宛如随他心意,竟自己飞了起来,找准角度和时机攻得王灿一阵手忙脚乱。
百招下来,江叶舟根本没有握持,却依然用剑将其逼得还不了手。
“不可能!”王灿道:“你怎么能够御剑?”
江叶舟道:“哦?要不您再仔细看看?”
王灿凝神看去,却见江叶舟那柄剑乍看像是飞剑伤人,实际上却是他手脚并用,在特定的时机对着剑柄补上些微力道。
只是江叶舟动作极快,离得又较远,看去仿佛那柄剑自己在动。
在没有仙力御剑的情况下,他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王灿大惑不解。
原来,自江叶舟剑术大成之后,下山杀死第一个人之前。他内心中便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想创造一套有趣,却又与众不同的剑法。
至于这个剑法究竟是什么样,他心里并没有数,只是走一步算一步。
因此,除开霜虹原本的双手剑法,他又开始练左手剑。
待到下山后,他又开始练右手剑。
将左右手和双手剑法全部练到圆融通透的境界后,他又尝试把自己学到的所有剑法融会贯通。
江叶舟知道,那刻舟剑法只是中间的产物,并不是他想要的最终形态。
及至在龙脉中借焦烛之手得以一窥王灿剑法的奥妙,他对自己想要的剑法有了新的体悟。
无巧不巧,这一路上他都在看《剑语》,除了把上头的故事看了个遍,还通过描写间接领略了古往今来不同剑客剑法的风采。
在脑子里练剑对江叶舟可谓轻车熟路,当下把所有招式对应的画面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渐渐明白自己想要的剑法究竟是什么样的了。
今日使出,竟与传说中的御剑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即使是王灿,在失去修为后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只见裂丹的剑光越来越密,如同一个光球将王灿彻底笼罩。
光球里的王灿忽然长啸一声,内力迸发而出。
剑光散去,裂丹“飞回”江叶舟的手中。
锈剑上多了一道豁口,仙衣上多了一个小洞。
“我败了。”王灿不得不承认这件事,这件他从未设想过之事——他在剑法上输给了另一个人。
江叶舟拱手道:“承让了,王前辈。”
王灿看了一眼亘海中央,似在与什么东西告别,而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摆了摆手:“愿赌服输,你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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