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死的人是非常难看的,在死前要经历漫长而煎熬的死亡过程。
当体温下降时,大脑不得不暂时停止对手脚的供血,这样就会造成四肢坏死,这时候虽然没死但离死已经已经不远了。
要过几十分钟到几小时后,温度持续降低后,大脑会再次发号施令,停止身体所有不必要的功力,比如视力,比如思考…
当体温继续下降,血『液』缓慢流动,减速……再减速……直到心脏跳动越来越慢,然后一点点窒息而死。
冻死后,四肢皮肉发黑如同焦炭,宛若僵尸。
七爷站得笔直,黑如墨的双瞳瞬间闪过暗红『色』,空虚而震惊,充斥着寂静的绝望,仿若枯树上落叶,只要轻轻一阵风就能把它吹散。
这个永远强硬如铁的男人捂着胸口半倒在雪地里,溅起的雪花和空中『乱』作的雪搅合在一起,连人影都模糊了起来。
他心脏被一双无形的手绞碎拉扯,深沉的痛苦和希望被泯灭,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将雪地染红成了一片。
“七爷!”
椅凳上的人再也不会回应他,严渊的心脏像被冻僵,再被切割成无数碎片。
本来站成一排的护卫齐齐跪了下来,已经有人眼眶湿润,场面寂静无声。
他没理会任何人,像一只频临死亡的猛兽,一步步挪着步子前进。
像是怕把椅子上的人吵醒,小心揭开那团上面的厚厚积雪,冰雪覆盖下的人已经没了生前的圆玉珠润,坚硬如铁的身体,紫中透黑的皮肤,这尸体非常难看而恐怖。
指尖僵冷的触感通过皮肉渗入骨髓,七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像是已经化身成寒冬腊月,噬心摄骨的痛。
一行清泪缓缓淌落。
“小语,爸爸来了……”
“别睡,我们该回家了。”
嘶哑不堪,目光中的光芒彻底破碎,黯淡、绝望、死寂。
轻轻拥抱住蜷缩成冰雕的尸体。
“爸爸,爸爸!”才刚三岁的严成语喜欢在餐桌上爬来爬去,这会儿吃到不喜欢的东西,又吐了一滴。
他无奈的将儿子抱在怀里,厉声道:“苹果要吃,再挑食便把你丢出去。”
“不要,爸爸喂。”严成语任『性』的将口水涂满严渊的下巴,笑得一脸开心。
别人喂的我不要,爸爸喂…
严成语依恋的抱住最心爱的爸爸,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莲藕似得短手『摸』着衬衫下父亲的胸肌,时不时用圆乎乎的脑袋蹭一下。
他抓住了儿子捣『乱』的手,拿过苹果糊糊,对着儿子的嘴一勺一口,“不吃,就自己睡。”
儿子大眼扑闪扑闪的,嘟着嘴开始吃,“不!和爸爸睡!”
终于吃完了苹果糊糊,严成语挂在严渊身上,就不愿意下来了,嘟囔着:“我要长大,变成大人。”
“为什么?”
“我要照顾爸爸,我爱你!”
“谁教你的?”
“电视上,我要和爸爸永远在一起……打勾勾。”
永远在一起……
小语,你和爸爸的约定,怎么忍心先走…
天空阴沉,乌云笼罩,雪越来越大,严渊更紧的抱住怀里的人,好像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温暖。
我也爱你,我的最爱…
别睡了…
再也不把你弄丢了…
严渊在公园抱着黎语整整三天三夜,生前的错过在死后却也没有补偿回来。
七爷将黎语从m国一路带了回来,落叶归根,想必这孩子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外面。
…
某包厢,一群二世祖围在一块喝酒聊天,身边陪伴着如花笑靥的公主少爷们,唯独某个昏暗的角落,一个男人沉默的自斟自饮。
几个发小互相打了个眼『色』,陆明领意,走到男人身边,也给自己倒了杯。
“你最近天天打的跟鸡血似得工作,难得出来就别板着脸了,听说你总算打算开荤,我为你准备了安静的小男孩,还没人碰过,让他陪陪你。”陆明拍了拍严成周,如今大家都过了而立之年,没有早年玩得那么疯,可也不算什么好鸟。
这会儿听说守身如玉三十年的太子转了『性』,退出娱乐圈开始接手部分严家产业,七爷这边也放了权,本以为是浪子回头,可却爆出惊天大料,严成周居然私底下在玩男人,圈子里可谓是轩然大波。
不过没人当回事,无论严成周玩多少,只要严家有七爷在就不会任意玩闹下去,到了差不多的时候还是要娶个老婆,外面怎么样谁在乎,哪个男人外面没电荤腥。
严成周觉得最近有些心绪不宁,无论做什么都像心被掏空了。
黎语应该已经到m国了吧,那家伙果然一点都没想过他,走前也不知道打个电话给他。
一口喝完杯中剩下酒『液』,压下苦涩,看着羞答答的站在一旁的少年,白皙柔软,容『色』亮丽。
皮肤——没他的白
眼睛——没他那么小
身材——没他胖
哪点比的上他!
就这样的货『色』连黎语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呸!这陆明什么眼光,难怪到现在还是个二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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