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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苏韫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肠瞬间软的一塌糊涂,就连语气也温柔多了。

“不骗你,你且放宽心,再忍耐几个时辰。”

江晴雪感激的看着他。

“多谢你……水……”

她话还没说完,就又干咳了起来,小福子只顾在旁边抹泪,根本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苏韫和书童对看一眼,都觉得小福子太粗枝大叶,不会照顾人。

苏韫去拿桌上的茶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滴水都没有。

“你等等,我就去烧水。”

他觑了小福子一眼,摇摇头就往厨房走。

他一进厨房,就见角落里放着药罐子,里面还有半罐子汤药,他伸手摸了摸,罐子没有一丝温度,他叹口气,顺便把药也熬上了。

等他端着开水和药回去时,小福子和书童已经走了。

而江晴雪正拿帕子捂着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苏韫忙放下手里的托盘,将人半搂着扶了起来,又拿过大迎枕,让她靠好了。

“先喝水,润润喉咙。”

他俯下身,将碗喂到她嘴边。

江晴雪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就又闭上了眼睛,她已经闻到了苏韫手里的药味儿,她不想喝药。

苏韫见她停止了咳嗽,又端过药碗。

“我替你熬了药,趁热快喝了。”

江晴雪无语凝噎。

“我自己喝,你快去歇息吧。”

那些药都是用来做戏的,却没想到苏韫这么勤快,竟给她熬了来,只怪她太懒,一次熬了一大罐子,就没再管过了。

苏韫看了她几眼,忽的撩起衣袍,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我喂你喝,等你喝完了我再走。”

他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汤匙,还先吹了吹,才喂到她嘴边。

江晴雪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喝。还好这些汤药都是清热泻火的,喝了也没有大碍,就是味道苦涩难闻了些,她抿了一口,就皱着眉头。

“好苦……”

苏韫软了语气,温言相哄道。

“捏着鼻子喝,就不苦了。”

江晴雪难得看到他这么温柔体贴,捏着鼻子,一大口喝了下去,苏韫又舀了一勺,两人就那样一勺勺的喂,一勺勺的喝,直到把汤药喝的干干净净,苏韫又拿了水来,给她漱口。

江晴雪望着他,慢慢红了眼眶。

“苏大人,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苏韫神色不自然的起身,垂手站在床边。

“别说话了,快躺下歇息吧。”

此时天色已晚,明早又要早起去太医院请沈御医,江晴雪留他住下,苏韫也没有推辞,便和书童在隔壁厢房住下了。

江晴雪心中暗自窃喜,装可怜这一招果然奏效,大概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喜欢英雄救美,更喜欢楚楚可怜的女子。

这一夜,江晴雪睡得很香甜。

苏韫却有些失眠,好不容易睡过去,江晴雪又进了他梦里,娇声软语的缠着他,非要与他云雨欢好,苏韫挂念着她尚在病中,心下不忍,只将病娇搂在怀里,轻柔的吻了一回。

……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苏韫就急急的起身了,草草洗漱后就准备进宫,小福子早已准备好了马车,苏韫想到要接沈御医过来看诊,便也没有推辞。

沈御医来把过脉后,非但没看出江晴雪得了什么病,还看出她气血充盈,体力充沛,他茫然的摇了摇头。

“江娘子无大碍,只需饱餐一顿即可恢复,你这孩子,快快去准备膳食吧,熬点肉糜粥,再做几个清淡的小菜。”

小福子拉着他不让走,非要他开药方子。

“前几天那个大夫还说,我姐姐是得了相思病,怎么到你这儿,就什么病都没了?”

沈御医笑着捋了捋胡子。

“江娘子没病,就是饿狠了,头晕眼花而已。”

当日在御花园,他也是目睹过江晴雪的琴技的,今儿一大早就听到江晴雪病倒的消息,心下还有些惋惜,没想到只是虚惊一场,他打心眼里也替她高兴。

小福子却不相信,把他拉到门外,悄悄问他。

“御医,你就说句实话吧,我姐姐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时日无多了,要是的话,我也好有个准备。”

沈御医心下觉得蹊跷,又想到这江娘子乃殷实之家,应该也不差银子,顺手就给她开了一个滋补的药膳方子,又开了一个治相思病的方子。

“九叶重楼二钱,冬至蝉蛹一钱,三年的蟾蜍皮一钱,夏至的雨水五两,隔年的大雪五两,隔水蒸开服用。”

小福子看到药方子,终于满意了,他拿出一锭金子,大方的塞到沈御医怀里,鬼鬼祟祟的对他耳语了一番。

“切记切记,定要保密!”

“小友放心,老朽定守口如瓶。”

沈御医上了马车,才掏出金子一看,却是一锭十两的金子,他暗暗咂舌,这江娘子真是富贵,一个十岁小儿,一出手就是两百两银子。

小福子去抓了滋补的汤药回来,却唯有那治相思病的药,没有抓回来,江晴雪看了看方子,也没有发现异样。

……

申时刚过,苏韫就和书童过来了。

他急急的往里走,眼里全是担忧之色。

“沈御医来过了?”

“今日可好些了?”

江晴雪刚吃完药膳炖鸡,精神也好了些,靠在床头笑盈盈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只感觉每一步,都踩在了她心上。

“沈御医果然厉害,我觉得好多了,只是这方子有些难办,小福子跑了好几家,都没有抓到药。”

苏韫接过方子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其他三样倒也容易,只是这重楼皆是七叶一花,哪来的九叶?这冬至蝉蛹更是荒唐,夏蝉又怎能活到冬至?”

江晴雪脸上的笑瞬间凝固,怯怯的问。

“啊,沈御医什么意思?莫非我病入膏肓了?”

小福子看了看苏韫,眼珠子一转道。

“他说你得了相思病,这方子就是治相思病的药,要是抓不到药,就只能重新想办法了,他还说什么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有些没听懂,苏大人,你能再问问他吗?”

苏韫捏着方子,耳尖微微泛红。

“好,我明日再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