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头上的大火蔓延许久,植被庙宇早已被烧得干干净净。
岩石碎裂,化作西沙,随着南风飘扬。
部分区域,泥土沙石直接被煅烧融化,成为类似岩浆的流体,整个山头火红一片。
方圆百里之内,被照得亮如白昼。
附近村民见此场景,心中惊骇,倒是没人敢去查看。
私底下,各种传言都有,流传范围极广。
有人说真君庙不尊天道,被上天降下神火覆灭。
也有人道五火真君功德圆满,已成正果,被上天接引而去。
而此刻的五火真君庙,大殿洞府之中。
火势来得太过迅猛,即便处于山体深处,此地也在一点点被流火岩浆侵入,向内蔓延,直至血红棺木底下。
再过片刻,棺木就会自燃,里面的东西自然也将化为灰烬。
“哗。”
洞府中央,冷不丁发出一声指甲划破布料的声音,黑色裂缝从虚空中浮现,从中走出一个白袍男人。
此人面貌俊美异常,身材清瘦,看起来颇为单薄,一头白发披散轻舞,猩红的双瞳看不出任何感情,妖异无比。
他背负双手,只微不足道看了一眼,前方棺木锁链断裂,其上符文稍稍闪动便失去效用。
棺盖移开,一个相貌精致的红衣少女映入眼帘。
皮肤苍白细腻,嘴唇鲜红,看起来有些瘦弱,且并无呼吸律动。
男人毫无感情的脸上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笑容,伸手轻抚少女苍白冰冷的脸颊,仿佛触碰稀世珍宝一般。
“我族的未来,就在你身上。”
黑色空间裂缝再现,男人和整副棺木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整座洞府被火焰和岩浆淹没。
……
三天后,应国京城,杨府。
一个褐衣青年站在街道上,抬头看了看前方高大门楣牌匾,踏步上前,轻轻敲响大门。
“来了。”
府中传来一声吆喝,紧接着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开门出来,上下打量对方一眼。
见其衣着还算得体,气质淡然,当即微微拱手道,“鄙人姓杨,是这府中的管事,敢问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青年双手递上一块玉环,“在下李谦,家父与杨老爷乃是至交,只是意外失联多年,今日特来相认,这是信物。”
此人当然就是李迁年了,至于这玉环,倒不是什么流传多年的信物,只是其表面被他刻上了一些隐晦记号。
杨管事接过玉环打量片刻,微微点头,“还请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有劳。”
那人进去没多久,当即快跑出来,态度更为恭敬,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家老爷有请,李公子请跟我来。”
李迁年微微点头,跟着管事进去,没多久便到了大堂之中。
堂前只有一个华服中年,续着短须,三十来岁年纪,相貌还算端正,常年身居高位养出的贵气,负手看着墙壁上的画作。
见两人过来,转头看向杨管事身边的青年,眼中尽是诧异之色。
“老爷,李公子带到了。”
“嗯,你下去吧。”
待管事走后,华服中年再难平静,一脸难以置信地指向李迁年,“你真是李兄?”
李迁年嘴角轻扬,“庸琪……现在应该是杨琪公子可还愿意见我这叛徒。”
“若非李兄,我庸家恐怕早就在南澜国被满门诛灭了,说这些作甚。”
杨琪轻叹一口气,感慨不已。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李兄年纪与我相仿,十七年未见,我已经头生花发,你的样貌却与当年一般无二。”
“难不成,你已经是仙道中人?”
“谈不上什么仙道,不过就是在修行一道有些许成果。”
“对了杨兄,不知庸相可在?”
杨琪面色一暗,“爷爷他早已寿终多年。”
“父亲也卧病许久,恐怕又要离我而去了。”
李迁年沉默片刻,“带我去见见伯父吧。”
“也好。”
……
庸廉,也就是庸琪的爷爷,曾经南澜国丞相,皇帝年幼时,军政大权一手抓的权臣,李迁年在南澜国从军的贵人。
南澜国只是一个边陲小国,李迁年从军短短五年时间,便以军功封侯,在京城手握一队兵马。
除了凭借强大的体魄武力,期间也少不了这位大人物的教导和提携,几乎就是庸家的心腹铁杆。
不久后,成年的南澜王发动政变,想从宰相手里夺权,以进入天元门的信物换得李迁年袖手旁观。
没什么意外,李迁年同意了,直接导致庸家惨败。
不过他还是顾点情面的,在进入天元门之前,将庸廉一家保下,护送带往千里之外的应国,隐姓埋名安定下来。
李迁年之所以背叛,南澜王给的太多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庸廉作为只手遮天的权臣,半截入土的年纪,不愿更进一步,也无法急流勇退,如同霍光一样的人物。
而庸廉的长子庸显,就是杨琪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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