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蕾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满心欢喜:“冯爷爷纪奶奶、赵大叔,杨组长,还有各位乡亲们,快别夸我了,咱们赶紧上楼,六姑和花婶子还在楼上呢!”
说着,她便上前挽住纪奶奶的胳膊,又伸手扶了扶冯爷爷,招呼着大家往楼上走去。
文初和顾晨瞧着冯奶奶、冯爷爷和赵大队长他们,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十足。
文初赶忙扯着嗓子喊来服务员,急急吩咐:“快,再按原来的菜单,原样做一桌,速度要快!”
顾晨则快步走向后厨,平日里沉稳的脸上带了些急切,进了后厨便开始安排,
“有新客人到,再做一桌同样的酒菜,辛苦大家加快点进度,别让客人等久了。”
后厨的师傅们原本正忙得热火朝天,一听这消息,手上的动作更麻利了几分,切菜的切菜,掌勺的掌勺,锅铲碰撞间,热油滋啦作响,香味四溢。
文初在大厅和后厨间来回跑,一边热情的招待赵大队长和乡亲们,让他们稍作等待,一边又催着后厨的进度。
与此同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楼上走,一路上乡亲们好奇地东张西望,对饭店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哟,这灯可真亮堂!”
“瞧瞧这桌椅,多结实!”
“还有这墙上的画,真好看!”
大家的赞叹声此起彼伏,文蕾听着心里暖烘烘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冯二叔将大家带到了“兰溪小院”包厢,这个包厢一直是文蕾和丁雁羽他们私下聚会的专属之地,平日里轻易不对外人开放,透着一股独有的私密与温馨。
“兰溪小院”的包厢比其他地方宽敞许多,一张偌大的圆桌稳稳地摆在中央,足够二十人围坐。
精美的雕花装饰着桌沿,四周的座椅皆是古朴的实木质地,透着厚重的质感。
墙上挂着几幅画,其中一幅描绘的是黑省丰收时的景象,
家家户户的屋檐下挂着成串的玉米棒子,金黄饱满的玉米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农人们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田间地头一片繁忙而喜悦的氛围。
另一幅则是兰溪大队文蕾他们曾经居住的小院,青瓦白墙,爬满藤蔓的篱笆,院中摆放着的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像真了曾经小院的那处石桌凳。
角落里还摆放着几盆翠绿的文竹,为包厢增添了几分生机。
到了包厢门口,文蕾侧身让大家先进去,等众人都进了包厢,她才轻轻带上了门。
屋内的夕阳柔和地洒下,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纪奶奶的目光在包厢里缓缓扫视,嘴角微微上扬,满是赞赏,“蕾蕾啊,雁羽,你们都是好孩子,一直记得兰溪大队那!”
杨组长则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拍了拍扶手,哈哈笑道,
“嘿,这椅子坐着得劲!”
冯爷爷拄着拐棍,慢慢走到壁画前,伸手摸了摸墙上的画,感慨道,
“你们都是好孩子,也真是将兰溪大队当家了。
这画好,好!。”
文蕾笑着走到纪奶奶身边,挽住她的胳膊:“纪奶奶,饿了吧。
快,大家都坐下吧,菜马上就上来了。”
冯二叔搀扶着冯爷爷,指尖轻轻托住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望着父亲满头银丝在夕阳的柔光下泛着霜色,喉头不由得发紧。
他凑到冯爷爷耳边,声音压得又轻又柔,
"爹,回头再看,先坐下,吃点东西。"
冯爷爷浑浊的眼睛还盯着墙上那幅描绘黑省丰收的画,玉米棒子金灿灿的,仿佛能闻到田野里晒谷的香气。
他喉结动了动,旅途的疲惫在眼底凝成细密的血丝,却还是冲着儿子微微点头,枯瘦的手掌颤巍巍搭在雕花椅背上,落座时带起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众人纷纷落座,相互间小声交谈着,脸上都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
这时,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走了进来,一道道美味佳肴依次摆上圆桌,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包厢。
“来,大家尝尝,这都是我们饭店的招牌菜。”
文蕾热情地招呼着,眼神中满是期待。
赵六丫早就按捺不住,搓了搓手,拿起筷子,
“哎呀,可把俺馋坏了,本来俺吃的好好的,愣是让你们叫这边来,
吃了,还不如不吃,没得把俺馋虫都馋出来了。
你们想装斯文,想唠嗑,你们唠,俺先尝尝这道菜!”
说着,便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花婶子也不甘落后,站起身就夹了一筷子,嘴里嚼着菜还不停的招呼众人,
“可别磨蹭了,文蕾这饭店菜,俺们几辈子都没吃过呢。
太好吃,都赶紧吃吧,吃饱了再唠嗑。”
大家见状,也都纷纷动起筷子,一时间,包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品尝美食的声音,温馨而又热闹。
包厢里热气蒸腾,文蕾几人成了穿梭席间的"特别服务生"。
丁雁羽踮着脚将清蒸鱼最嫩的中段夹进纪奶奶碗里,鱼尾还在瓷盘里轻轻颤动;
文蔚半弯着腰,把刚出锅的蟹黄豆腐吹凉些,才小心翼翼盛到冯爷爷餐碗里;
顾瑶举着酒壶给赵大队长满上时,手腕上的银镯撞出清脆声响;
黄翠翠更利落,一手端着刚上来的热菜,一手撤下空盘子,脚下踩着高跟鞋还能灵活避让上菜的服务员。
五人谁也没落座,围裙带子系得歪歪扭扭,却把长辈们围得团团转,惹得赵大队长直乐,
"哎哟,你们几个丫头,可别忙活了,赶紧坐下来,一块儿吃!"
顾晨修长的手指稳稳托着酒杯,身姿笔挺地走到赵大队长跟前,杯沿轻轻一碰发出清脆声响,
“赵叔,我敬您哈!”
转身又笑着向杨组长举杯,眼神诚恳:“杨组长,一定要在京都多住几天!”
随后他环视一圈,朝在座的乡亲们微微颔首,朗声道,
“各位长辈,今天这杯酒,敬咱们的情谊,也祝罐头厂蒸蒸日上!”
话音落下,杯中的酒液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泛起细碎的金芒。
顾晨刚要仰头一饮而尽,包厢雕花木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撞开,凉风裹着门外的喧嚣卷了进来。
他握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目光下意识扫向门口,只见光影交错间,一个熟悉又意外的身影立在门槛处,身后还跟着几个拎着礼盒的熟悉面孔,场面瞬间凝固得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