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质问，白雪钟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和司城，前世是不是合法夫妻……？
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才好。
这一世，她重生在了和司城相遇之前。
她跟司城，现在一没婚姻证明，二没婚姻事实。
再加上她已经对司城没有爱意，所以未来也不打算和司城有任何牵绊。
可是……
她的确再也回不到前世，上辈子和司城婚姻契约，也永远没都没机会再解开。
若是司城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她也就当是丧偶了，没什么大不了。
可偏偏，司城也穿越了过来。
这简直，就是个无限死循环。
白雪钟的大脑一片混乱，张了半天的口，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关献嘲讽一笑，追问道：
“怎么，没话说了吗？”
白雪钟面色焦灼，勉强开口道：
“是……我承认你说的是事实。”
“可是，我现在跟司城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关献却根本不理会她的解释：
“但你和他的关系，永远都解不开，不是吗？”
白雪钟哑口无言。
她不明白，也从来没有想过关献会介意这样的问题。
白雪钟了解关献，他绝不是一个死板传统到会问出这样问题的人。
怎么会这样呢？
关献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真的会在意这样的事情吗？
这样的质问，简直就像是在故意找理由把她推开一样。
难道是因为……
他真的，已经不喜欢她了吗？
白雪钟重新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灰色的绝望牢牢将她罩住，她的身体动弹不得，眼眶却颤动不已。
看到白雪钟动摇的模样，关献一字一句说道：
“你如果真的喜欢我……”
“与其这样烦我，还不如放手，祝我幸福。”
祝他……幸福……
白雪钟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前世关献眼含泪水，在婚礼上祝她幸福的情景。
她抬起眼看着眼前的关献，一层又一层的透明的泪水覆上她的眼瞳，直到关献变得模糊不清。
是啊，如果关献真的不爱她了，她的纠缠又有什么意义？
她不自觉向后退去，泪水便随着她的脚步，一一抖落下来。
关献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心疼。
他只是静静看着她，看她泪如雨下，看她不可置信地步步后退。
白雪钟的心，像破了一个巨大的洞。
这空洞大得，像是要将她整个吞没。
没有意义了。
所有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你走吧。”
关献的声音里没有波动。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关上了门。
冰冷的房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白雪钟再也绷不住痛哭出声。
“关献……关献……”
她的心，如同刀割般疼痛。
白雪钟哭到失神。
她的关献，是真的不要她了。
那她，在这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白雪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下意识地含着滚烫的泪，环顾这段时间居住着的地方。
她的脚边，甚至还有一些细小的虫子不慌不忙在爬行着，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他明明为了赶她走，想尽了办法，她却天真得以为自己在他的心目中，还像以前那么重要。
早在她之前和他说分手的那一刻，她就应该做好觉悟的。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非要无条件爱她，哪怕被她深深地伤害过呢。
她又凭什么，要求关献非要爱她不可呢。
想到这里，白雪钟的手脚自发地动了起来。
她急急地将自己的衣物塞进行李箱，只想尽快远离这里。
他不爱她了，她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还他自由而已。
就像前世，他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他人一样。
她的热泪不断落下，浸湿了衣物，也打湿了手。
可她没有停下，只是疯狂地收拾着东西。
她不敢相信，前世今生，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竟也还是不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但即便她再这么心痛，再这么不愿意，她也知道，她不能绑住关献。
他本就应该是最美好的，最自由的存在。
没有了她，他也应该去享受属于他，最好的人生。
她不应该作为他的绊脚石，阻挡他追寻他想要的生活才对。
白雪钟胸口剧烈起伏，一鼓作气拖起收拾好的行李箱就往外走。
那些曾经的美好，一幕幕在她眼前穿行而过，让她的脚步越发沉重。
直到走出宅子，她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朝关献的房间所在的位置看去。
她舍不得。
这一眼望去，就如同想要让自己的灵魂留下来，陪伴在他身旁一样。
可就是这一眼，让她彻底怔住。
关献房间窗台外的小露台上，一盆鲜嫩欲滴的绿植，正开着朵朵低垂的白花。
“雪钟花……？”
白雪钟忍不住讶然。
她还记得，佣人明明告诉她，这盆雪钟花已经被关献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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