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七着实没有想到，汉帕斯带着她逛的第一站竟然是属于他上司撒旦的花园。
“这里可是整个永夜城最接近人间景色的地方了。”汉帕斯是这样给戚七介绍撒旦的花园的。
他这么说也确实没错。
花园绿草如茵，还种着不少的绿植，不过戚七对植物没有研究，也看不出来它们到底是果树还是一般的树木。
而花园的穹顶，不知道被撒旦用了什么方法，拟造成了人间白天的样子。
刚进来的时候戚七还被这穹顶晃了下眼睛。
“撒旦的爱好挺……广泛的。”面对花园，戚七实在是想不到是怎样一个恶魔，既能打造出如此清新的花园，又能造出一个地下室的痛苦面具。
光是从爱好上看，撒旦还挺割裂的。
“撒旦总是随心所欲，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是无上神那个家伙也不能完全压制他。”汉帕斯早已习惯了撒旦的各种突如其来的爱好。
虽然这个世界的神话体系和戚七所认知的圣经神话体系有所出入，但是总感觉撒旦和无上神的关系就如同圣经中撒旦和上帝的关系。
“他们两个的关系很糟糕吗？”
面对戚七的问题汉帕斯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
“并不，在我的记忆里，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只是我们这些爱去人间游玩的恶魔们和无上神的接触会多些。”
他口中的游玩，就是在人间作乱吧？
不过从他嘴里了解到的撒旦似乎就是一个有着广泛兴趣爱好，爱压榨属下的帝王而已？
真是一个复杂的集合体。
这足以勾起戚七对撒旦的好奇心。
如果有缘的话，就和这位撒旦大人好好聊聊吧？
“撒旦对很多爱好都只有很短时间的新鲜感，这片花园倒是被他好好看惯了很长时间呢。”汉帕斯看着这片花园感慨道。
戚七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你确定我们进来不会被他发现吗？而且这个花园真的可以让外人进入吗？”
总感觉，汉帕斯有点不靠谱。
算了，到时候被发现了也没有关系，只要把责任都推卸给汉帕斯就行。
可是他主动请缨当导游的。
“放心吧，我是有进入撒旦的花园特许的恶魔，撒旦不在的时候，就是我帮忙打理他的花园。”汉帕斯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竟然有些自豪。
这样的自豪落在戚七眼里，总有一种他被自己上司PUA的感觉。
明明是额外的工作，却被他视为一种荣耀。
“你真的不会觉得这是多余的工作吗？”戚七对上司安排的一切工作都存在反感情绪，不管这份工作轻不轻松，它始终是额外的负担。
可是汉帕斯却摇摇头，很是认真道：“只要照顾花园，就可以过滤掉很多撒旦安排的其他工作。”
听起来，这撒旦还真是喜欢给下属布置任务啊。
能让汉帕斯想要逃避的工作，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这样想着，戚七就已经问出了口。
“没有具体的内容，就是随时待命，撒旦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就会先在我们这些恶魔身上做实验。”他说。
这很难评，有这么一个上司他确实挺遭罪的，换做是戚七，她也会选择在神殿下压着，也不愿意跟着撒旦这样的上司工作。
穿梭在这片花园之中，戚七听着身边汉帕斯对着撒旦的吐槽，意识不禁有些恍惚起来。
长时间没有睡觉对于这副身体来说，损耗太大了。
就算她以前工作的时候经常上夜班，也不会超过24小时不睡觉，意识不集中的话，工作上也容易出错，这样的情况是不被允许的。
“嗯？撒旦的果树竟然结果了。”汉帕斯抱怨的话语突然停了下来，对那个新结的果子表示惊讶。
戚七朝着汉帕斯望向的方向看去，脑子里一片混沌，思想变得迟钝起来。
她不由得看着黄澄澄的果实发呆。
一双大手在她的面前挥了两下，伴随着汉帕斯关心的话语声响起：“喂，你还好吧？”
长时间不睡觉的不适感一下子就冲了上来，戚七只觉得胸口闷得慌，耳边还能听见自己不断跳动的心跳声。
“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会。”戚七有些勉强地笑笑。
汉帕斯见她如此，难免想起他将戚七意识体禁锢在身边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意识体因为长时间脱离躯体，虚弱得快要消散。
现在戚七的状态看上去就和那个时候差不多，很虚弱，再不好好休息一下的话，可能会直接倒在他面前。
他引着戚七到了那结果的树下坐着。
靠着树干，望着树枝上缀着的澄黄的果实，戚七意识有些模糊地想：这个果子看起来好像金苹果，拿下它的话，是不是我就能通关了？
还不能直接离开这个世界，还要去把安德烈一起带走，哦对了，还有柯兹蒙……
想着想着，她的眼皮子沉重得睁不开，不受控制地合上了。
远在城外的柯兹蒙感应到自己在戚七那里设下的临时印记出现了不正常的波动，猛地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
“圣子，怎么了？”在他身边随时待命的费文·乔还从未见过圣子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哦不，他是见过的，就在那个叫戚七的女人消失在神殿的时候。
这一次，估计还是因为同一个人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柯兹蒙就对他说道：“我有事要去一趟恶魔的城堡，你就在这里，不用跟着我。”
说完，柯兹蒙周身白光一闪，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望着柯兹蒙消失的地方，费文·乔总觉得自己心里的信仰好像出现了一丝裂痕。
神会偏爱一个人吗？不，不会。
那圣子现在还算是个神吗？这个问题的答案，费文·乔感觉自己心里已经知道了。
来地狱这么长时间了，是时候回去了，带着同伴们身躯化作的金苹果回去。
他会将同伴们好好埋葬的。
对于同伴的死亡，费文·乔并不会怪在柯兹蒙的头上，尽管现在他已经算不得是他所信仰的那个圣子了。
信徒们跟随着圣子，都是自己的选择，现在灵魂不再，躯壳被炼制，也都只是自己的选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