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樊胜美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筹钱、如何安顿家人之际,一场更大的灾难毫无征兆地降临。
那天下午,樊父像往常一样,躲在楼道通风口抽烟。劣质烟草的气味,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里。
突然,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眼前发黑,天旋地转,手中的烟蒂掉落在地,整个人毫无预兆地重重摔倒在冰冷的楼梯转角,瞬间失去了意识。
此时,樊母正在狭小的卫生间里给闹腾的雷雷洗澡,哗哗的水声掩盖了外面的动静。
当樊母费力地给孙子擦干、穿好衣服,又哄着他玩了好一会儿玩具,才猛然想起老伴出去抽烟似乎很久没回来了。
“老头子?老头子!”樊母呼唤着走出门,当看到倒在楼梯口、面色青紫、不省人事的樊父时,她的魂都吓飞了!
“来人啊!救命!老头子,你醒醒!醒醒啊!”凄厉惊恐的哭喊声划破了22楼的宁静。
樊母死命拍打老伴的脸颊,摇晃他的身体,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恐慌到极点的樊母,跌跌撞撞地冲向走廊,疯狂地拍打着2201和2203的房门,“救命!开开门!救命啊!”
厚重的防盗门纹丝不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安迪早已搬离,曲筱绡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楼下21层的住户被惊动,有人悄悄打开门缝看了一眼,随即又迅速关上,锁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想惹麻烦上身,人性的冷漠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绝望的樊母哭喊着,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在21楼求救未果后,又冲到20层。
20层住着的,正是姚斌当初安排在此的仿真人军人,训练有素的仿真人第一时间将情况报告给了姚斌。
“立刻送医抢救!费用先行垫付!”姚斌的指令简洁有力。
仿真人军人迅速行动,小心地将昏迷的樊父背起,以最快速度送往最近的医院。
同时,姚斌联系了曲筱绡:“樊父突发脑溢血,人在送去六院的路上。你赶紧通知樊胜美过去!这事先别告诉关关,她怀着孕,不能受刺激。”
“行,知道了!”曲筱绡干脆应下,放下手头工作,一边给樊胜美打电话,一边也驱车赶往医院。
当樊胜美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冲进医院急诊大厅时,樊父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
“命暂时保住了,但情况非常糟糕,送来得太晚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就这几天的事了。”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沉重而遗憾,樊父被直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小美啊!你爸他……他快不行了!”樊母扑上来紧紧抓住樊胜美的手,涕泪横流,“你快给你哥打电话!让他赶紧来上海!见你爸最后一面啊……”
樊母心里盘算着,老头子要是走了,那份微薄的退休工资也就没了,以后只能全靠女儿。当务之急,是让儿子来送终,否则老头子死不瞑目。
樊胜美呆立在原地,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侄子的哭闹声,母亲尖锐的絮叨声,周围嘈杂的人声……所有声音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模糊不清。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医生那句“就这几天了”在反复轰鸣!爸爸要死了?
“小美!”樊母见她毫无反应,用力摇晃她的手臂。
樊胜美猛地回过神,跌跌撞撞地冲向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迫切地想知道是否还有奇迹。
“医生!求求你!我爸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多少钱我们都治!”
主治医生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惨白、满眼绝望的年轻女子,叹了口气,示意她坐下:“樊小姐,令尊的情况确实非常不乐观……”
医生详细解释了病情,错过了黄金抢救时间,大面积脑出血导致脑组织严重受损。
即便能侥幸挺过危险期,极高的概率会留下严重的偏瘫后遗症,生活质量极差,而且预估寿命……也仅剩几年。
樊胜美不知道自己该庆幸父亲或许不用长久地遭受病痛折磨,还是该悲痛父亲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巨大的茫然和悲伤将她包裹。
樊母拉着哭闹的雷雷跟了进来,她似乎完全没听懂医生的话,或者说拒绝接受。她猛地拉着雷雷,“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医生面前!
“医生!求求您!救救我家老头子吧!求求您了!您是大好人,您一定有办法!”樊母哭天抢地,额头几乎要磕到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主治医生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去扶:“老人家!快起来!您别这样!我们已经尽力了!”
“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樊母执拗地跪着,仿佛这样就能挽回什么。
办公室里的动静立刻引来了其他医生、护士和病人的围观,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妈!你快起来!医生真的尽力了!”樊胜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无地自容,她用力去拉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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