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父此时已是焦头烂额,真正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绝境。
儿子深陷澳门赌债泥潭,被凶神恶煞的债主扣留;妻子突然“失踪”,音讯全无,电话关机,常去的地方也找不到人;女儿曲筱绡也联系不上,仿佛人间蒸发。
更可怕的是,集团的资金链已经绷紧到了极限,脆弱的平衡被彻底打破。
合作的供应商开始堵门催款,态度强硬;银行的催款函如同雪片般飞来,措辞一封比一封严厉;几个关键项目的合作方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纷纷暂停付款或要求提前结算…
曲父像一头困兽,在巨大的办公室里焦躁地踱步,试图紧急抛售几处位于黄金地段的优质物业和持有的部分股权来回笼救命资金。
然而,很快,曲父便惊恐地发现,无论他联系哪家意向方,总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资本力量在背后精准狙击!
对方要么将价格压到令人吐血的程度,要么干脆在他达成协议前就抢先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截胡成交!这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对他的行动和底牌了如指掌!
就在曲父焦头烂额、动用所有关系网却遍寻曲母和曲筱绡未果,绝望之下准备委托律师起诉曲母离婚并追讨其“擅自”转移给女儿的房产时,一份沉甸甸的特快专递,被秘书战战兢兢地送到了他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上。
文件袋里装着的,赫然是曲母委托顶级律师事务所发出的起诉状副本、一份条件清晰的离婚协议书,以及一张印着律所合伙人名字的烫金名片。
起诉状副本的内容如同冰冷的刀锋,如果曲父坚持要追讨曲母为曲筱绡购买的房产,那么曲母将立即提起诉讼,指控曲父在婚姻存续期间,擅自处分巨额夫妻共同财产的行为无效,要求折价补偿。
更狠的是,曲母将连带起诉曲父的前妻和母亲,追讨多年来曲父以夫妻共同财产支付给前妻及婆婆的、远远超出合理抚养费范围的巨额钱款!
这无疑是要掀桌子,把曲家最不堪的家丑彻底摊在阳光下。
一同送达的,还有一个没有任何署名的厚实信封。曲父颤抖着手,额角青筋暴跳,撕开封口。
里面滑出几十张清晰度极高的照片和一份打印简短的报告,赫然是他这几年与不同女性交往甚密的铁证!
报告最后还附了一句冰冷刺骨、充满威胁的话:“令郎曲连杰挪用公款、伪造合同、商业欺诈的的证据,如需,随时奉上。望曲总审时度势,三思而后行。”
曲父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跌坐在巨大的真皮老板椅上。办公室空旷而冰冷,落地窗外是繁华的上海滩,而他的商业帝国,已然摇摇欲坠。
曲父在办公室里枯坐了一整夜,烟灰缸里堆满了小山般的烟蒂,浓重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窗外城市的灯火明明灭灭,映照着他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脸庞。
天亮时分,当第一缕惨白的晨光透过百叶窗缝隙射进来时,曲父终于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僵硬地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的乙方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破纸张,力透纸背,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认命的绝望。
曲父知道,曲母这次是铁了心,也做足了准备。继续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不仅他自己身败名裂,曲连杰也必将锒铛入狱,再无翻身之日。
在儿子和摇摇欲坠的集团之间,在身败名裂和体面退场之间,曲父别无选择。
曲父终选择了保全儿子,代价是放弃经营多年的曲氏集团,放弃那些房产,放弃这段早已名存实亡、只剩下算计的婚姻。
曲家夫妻的离婚手续,在一种诡异的、心照不宣的平静中快速办理完毕,低调得几乎没有任何媒体报道。没有争吵,没有财产分割的拉锯,一切都按照那份协议冰冷地执行。
曲筱绡通过母亲知晓了全过程,她冷静地远程关注着每一步进展,心中再无波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和即将迎接新生的决绝。
曲父最终还是用尽手段,变卖了自己名下所有能动的私人收藏和海外资产,加上姚斌“网开一面”未再狙击的剩余部分资金,勉强赎回了被赌场扣留多日、失魂落魄的曲连杰。
当一脸惶恐、胡子拉碴、眼神躲闪的曲连杰回到上海,面对的却是父亲疲惫不堪、仿佛一夜白头的身影,以及曲氏集团正式宣告破产清算的残酷消息时,他彻底傻了,如同被雷劈中。
“爸……你开玩笑的吧?集团……那么大个集团,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曲连杰难以置信地抓住父亲的胳膊,声音尖锐刺耳,“是不是有人搞鬼?是不是曲筱绡和她妈?!”
“我也希望这是个玩笑!” 曲父猛地甩开曲连杰的手,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失望和一种心力交瘁的无力感。
“家业没了,彻底没了!以后的路,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老了,管不动了,也……不想管了。”
曲父知道,眼前这个儿子,骨子里已经烂透了,算是彻底养废了。一个亿的学费,买来的只是更深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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