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镇辽军强者面上闪过一抹痛苦,可这抹痛苦也只是一瞬间。
将军难免阵上亡。
从踏上战场的那一刻,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今日袍泽先行,来日轮到自己也是宿命。
“斩!”
一声断喝,元神法力汇聚的恐怖刀罡划过那黄天力士的脖颈。
形如宫舍巨大的头颅,坠落间将地面砸得一震。
而就在这时,那道杀伤了数名镇辽军强者的金光也是瞬息而至。
血光乍现间,刚刚斩杀一尊黄天力士的镇辽强者瞥了一眼自己破碎的肩甲。
刚刚那一瞬,他看清了,那是一柄法剑。
最擅破武者罡气。
也难怪自己几名袍泽须臾罹难!
不过此刻他并没有搭理对方,而是在做完这一切后,重新归于阵中。
“贼将已死,随某冲!”
战场不是江湖决斗。
欲分高下,只有战事胜负。
镇辽军与乌丸蛮族厮杀百年,皆是战场宿将,又岂会被个人情绪所左右。
“杀贼!”
随着主将的一声号令,马蹄不停的镇辽儿郎怒声附和。
“杀贼!”
而眼看那些黑甲铁骑有如山倾般向着自己冲来,一众黄天残兵顿时知道自己这些人已经无力回天。
“将军,事不可为,撤吧!”
刚刚斩杀了数名镇辽军强者的黄天军将,轻抚着手中的金色法剑。
扭头望了一眼身后那些硬扛着‘轰天雷’,依旧想要冲出城门的黄天道兵,最终喟然长叹一声,冲城内守军道。
“传本将令!关城门!”
上一次他下令关城门的时候,他在城内。
而这一次,他却在城外。
面对这道军令,城门处那些正不惜生死往外冲的黄天道兵全都怔愣当场,随即焦急道。
“将军!不可!”
可那黄天军将却是冷声呵斥。
“军令如山,违令者,斩!”
说罢,环顾一眼身边这些残兵败将,轻叹一声。
“大业当前,你我皆可死。”
“若你们怨恨本将,待来日九泉相见,本将任你们责罚。”
城门一关,生路断绝。
不止绝了他的生路,也绝了他们的生路。
有所怨恨也是正常。
可此刻,身边一众残兵却是哂然一笑。
若是主将弃他们而去,独自求生,他们自然会怨气冲霄。
可现在嘛……
“将军且慢行,待我等替将军打个前站,先行一步。”
“不错,若那幽冥九泉一如这人间,事事不公,视我等如蝼蚁草芥,届时还请将军再带我等杀他个天翻地覆!”
阵阵大笑间,一众残兵残将再无多言。
“杀官贼!”
“愿天下苍生人人如龙!”
……
残兵死绝。
金剑破碎。
“汝可愿降?”
面对身前黑甲铁骑的劝降,那黄天军将扯开甲胄,露出里面的赭黄道袍。
“吾本山野一道人,若非苍生苦楚,唯愿老死山间。”
“这人间的荣华富贵于我何加焉?”
说罢,寂灭神魂。
替这场短暂的战事仓促画上了句号。
一众立于尸山血海中的镇辽军将士眼看这一幕,尽皆有些沉默。
此刻,他们忽然对出兵前,自家君上那声无奈感慨有了几分感悟。
“道不同,不相与谋。”
尽管彼此的目标类似,甚至几近相同。
可所行的道路,却是南辕北辙,且互成阻碍。
在彼此皆无退路的前提下,唯有决出生死胜负,这一个选择而已。
任何的退让和仁慈,都是对自己所行之道的一种否认与背叛。
大丈夫不为也!
“神机营,继续攻城!”
……
这一次黄天军四门皆出,又是损失惨重。
东门守将战死,北门守将仅以身免。
南、西二门皆身受重伤,勉强得归。
而接下来,城下‘轰天雷’依旧是昼夜不休的向城头倾泻。
期间,黄天军又组织了几次出城反击。
结果黄天军进,镇辽军就退。
等到追出城门一段距离,便又是之前那一幕的重演。
可要是黄天军于城门处立阵,那些该死的混蛋就直接将炮火向他们头上集火倾泻。
一来二去,反而损失更大的黄天军也懒得动弹了。
就这么任由镇辽军日日在城外宣泄、轰鸣。
只是这样一来,原本城高墙坚的阴平城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那些被轰塌的城墙豁口越来越大,越来越低矮。
有些城墙段甚至已经可以隐约看到里面坊市的建筑。
尽管那些黄天道兵拼死封堵,可血肉之躯难道还能比顽石墙砖还要坚固?
杯水车薪罢了。
于是接下来这些地方黄天军也懒得堵了,直接将士卒撤到了城中居舍中。
想要趁镇辽军冲入城中时,凭借这些屋舍节节坑杀那些幽州蛮子。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预想中镇辽铁骑会顺着这些城墙倾泻而入的场景并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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