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说这些富豪就是会享受哈，鹿肉吃着，美酒喝着，等老子回去也要搞个度假村庄，肯定贼赚钱。”
南晚和言锦才收拾好走到餐厅前，就听见熊涛熟悉的嗓音。
南晚撇了撇嘴，她特意磨蹭了一点时间，还以为这些人已经吃完回去了，没想到还在。
“小晚是吧，来来来，孩子，这里有冻的鹿肉和孔雀肉，王姨刚才烹饪了不少，要吃哪个？王姨帮你拿？”王琳一脸热心。
南晚没什么胃口，看到王琳拼命往嘴里塞着鹿肉，嘴角渗出鲜红的汁水，忍不住皱了皱眉：“谢谢，我不需要。”
“嗤，我说王姨你就收起你的热心肠吧，说不定人家大小姐根本就看不上这些。”王宛如阴阳道。
“关你屁事？吃多了把脑子都吃坏了吧。”南晚毫不客气回骂。
“你！”王宛如猛地起身，水晶高脚杯应声倒地。红酒在地毯上晕开，宛如鲜血漫延。
“别吵别吵。”王琳嘴里劝着，油腻的手指却没停下动作，银叉在烤孔雀上翻飞，将最后几块肉统统划进自己餐盘。
她涨红的脸浸在烛台暖光里，全然没注意到阴影处蒋文阴沉的目光——那视线像毒蛇吐信，死死盯着她鼓胀的腮帮子。
其余人一听这动静，则是纷纷看起了好戏。
“你要是不狗叫，我会理你吗？你不会是喜欢我吧，三番两次的想引起我注意。”南晚懒洋洋的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
“你胡说什么呢！”王宛如瞪眼，正要破口大骂，垂在身侧的手腕突然被李媛媛拽了拽。
顺着好友的眼神望去，只见言锦正倚在雕花圆桌旁，修长手指灵巧地转动着匕首，寒光在刀刃上流转。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空声，匕首精准地钉入鲜红的苹果，果肉迸溅的汁水溅在檀木桌面上。
“不饿的话就吃点水果，还可以润润嗓子。”言锦漫不经心地抽出匕首，将嵌着匕首的苹果推到南晚面前，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
王宛如深吸一口气，没有再开口，顺着李媛媛的力道重新坐了回去。
“怂货。”熊涛嗤笑一声，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双脚嚣张地高高抬起架在桌上。被他踢倒的红酒瓶不断往外流淌着液体，暗红的酒渍飞溅在王宛如手边。她垂落的发丝遮住发红的眼眶，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南晚兴致缺缺，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浴缸泡久了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她接过苹果，声音带着几分倦意：“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困了。”
回到房间，南晚也不打算吹熄烛火，指尖抚过柔软的真丝床被，确认没有异味，整个人像只蜷缩的猫，裹着被子沉入黑暗，转眼便坠入梦乡。
…
“妹妹…”
“妹妹…妹妹…”
“妹妹…….”
…
清晨
“嘶——”
一觉睡醒，南晚只觉头脑不仅没清醒，反而更加昏沉。
这床倒是极软，只是她却睡的不甚安稳，而且她好像又做梦了。
梦境的碎片在意识边缘游弋，她拧着眉努力拼凑，只隐约记得有人在雾霭深处唤她“妹妹”，尾音裹着潮湿的水汽，带着几分令人心悸的战栗。
属实奇怪…
妹妹…
难不成大半夜里，言锦那家伙来了？
思索半天没有头绪，于是便起身去洗漱，大理石铺就的浴室还保持着昨夜的狼藉——浴缸边缘残留着水珠，沾湿的浴巾歪在藤椅上。
她弯腰拧开铜制龙头，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卷走满缸浑浊，氤氲水汽里，梦境残留的余韵也渐渐散在流动的水波中。
待她收拾妥当出门不久后，就看到言锦颀长的身影正站在客厅，看着一幅画沉思。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着艺术气息呢，你看得懂这画吗？”南晚笑着凑了上去。
言锦笑了笑，看着画像道：“你不觉得这幅画，看着很熟悉吗？”
闻言南晚眉梢微挑起，凑近两步细细端详。
画面上古典美人的珍珠发饰泛着冷光，裙裾褶皱间暗藏的蔷薇花纹若隐若现。
“左右不过是一些西方古典女性的画像。若说特别…”她顿住片刻道：“倒是很像一楼的那幅画，只不过一楼那幅是很经典的名画，这幅嘛，我倒是没见过。”
“聪明。”言锦忍不住捏了捏南晚的小脸。
“还用你说。”南晚拍开他的手，扬起下巴一脸得意。忽然她神思一转，拽着言锦的袖口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三四楼看看？如果说一二层各有一幅画，有没有可能三四层也有？”
“正有此意。”言锦嘴角勾起。
“对了，其他人呢？”南晚提着裙摆迈上台阶，绸缎摩擦声细碎，如星子坠落。
她在出门前可是臭美了好一会。
原本的衣服早就脏破的不成样子，于是便打算在衣柜里碰碰运气，没想到一打开，闪闪发亮的衣裙瞬间闪爆了她的眼睛。
数十件华服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淡紫色塔夫绸裙尤为夺目。
裙身蓬松如云端坠落的晚霞，鲸骨胸衣勾勒出夸张的沙漏轮廓，六层褶皱在裙撑下舒展，恰似将整座花园的蔷薇揉碎织进绸缎。
天鹅绒绶带缠绕着雕花香囊，碎钻叶片藏在褶皱深处，每一道缝线都流淌着奢华韵律。
言锦垂眸轻笑，眼底漾开一丝温柔：“小公主还是先挽着我吧，要是摔倒了我可不负责。”他话音未落，南晚已经踮着脚踩上楼梯，塔夫绸裙摆扫过鎏金栏杆，碎钻叶片簌簌颤动。
突然，三楼拐角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南晚猛地顿住，后腰撞上言锦温热的胸膛。
他的手臂立刻环过来将人护住，温热呼吸扫过她耳畔：“先别动。”
楼梯上方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拖着什么在地板上摩擦，在寂静的回廊里荡出令人牙酸的回响。
空气中似乎隐隐浮动着淡淡的血腥气味。
言锦的脊背瞬间绷直，一只手拉着南晚冰凉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后，另一只手则摸向后腰的匕首。
却在这时，楼梯拐角再次出现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