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小峰没有再问,身体恢复后,就随她走出巷道。
阴霾转瞬即逝,现而今的今启城,唯一的情愫大概只剩下绝望。
城市死寂如坟场,设身处地才发现冰层又加厚了数倍,将狼藉冰冻在三尺之下,若不是远处疾驰来巡视的人,万小峰真以为是在坟场。
“你们还敢在外逗留?”为首人呵斥道:“城主的命令,全部到中央广场集合!快跟我们走!”
丑孋和万小峰便在呼喝中来到人潮聚集地——城主于地表之上的府邸,只是和观仙宫旧时如出一撤,前面是用白石铺满的广场,他还没有现身,只有兀格手托着贵冠高声喝道:“城主命我开启光明祭坛,但你们应该晓得这意味着什么!”
人群一阵骚动,兀格挥手示意安静后,将贵冠安置在中央凹槽,广场自动升降,让城民以审视的角度静待即将发生的一切。
部众押解着囚徒从底部的入口进场,城民认出是南氏的家主主母,及其他族众,而相反入口也有人来到面前,居然是新妻绮罗,看待遇说明她与夫家绝无瓜葛。
兀格见人到齐,高声宣布道:“今启城乃至人族面临的种种灾难,并非是神对我们的惩罚,而是警示!你们怎么可以怀疑,我们的神不会仁慈?”
人群阵阵哗然,兀格继续说:“观仙宫的覆灭,是神为人族做出的正确选择,可余孽仍不肯善罢甘休,于城内煽动幻象,企图用诡异的气象祸乱人心,今日便由虔诚的信徒为你们揭开真正的罪魁!”
绮罗动作潇洒地单漆跪地,举起右手,交给兀格话音坚定地说:“尊敬的兀格大人,我绮罗在此发誓,我所看到听到遇到的事全部是真,如有说谎,就请城主接受神明的启示对我进行责罚!众位!”
她起身道:“想必你们都知道我与南氏新任家主的关系,这也证明我说的无一不是证据。二十多天前,我与南奡同为天旻弟子,然而他摒弃众多长辈抛来的橄榄枝,自甘与同期学员为伍,原因竟是与潜伏在人族的,完全兽化异横体人串通,摧毁人族最后的圣地不渊,而后借由城中余孽掀起的异象,在谋得家主之位后,成功潜入南氏世代守护的秘密通道。”
“这不可能!”家主主母低垂着头颅,明显对绮罗的话无可辩驳,倒是族众极力辩白:“南氏怎可能有什么秘密通道!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串通?分明是为苟且偷生做借口!你休想污蔑南氏的清誉!我们是清白的!”
“难道你们就没怀疑过?”绮罗的眼神包含剔骨的刀锋,质问道:“没怀疑过南氏的家主和主母?你们真以为他是南氏的人?告诉你们,他真正的身份是吕氏被逐出家门的孽女,与兽人苟合产下的肮脏之物!”
在场者哑口无言,可南奡明明是人,怎会是人兽异类?!绮罗的话当即引来揣测。
她不卑不亢,又道:“众所周知,南氏不论嫡庶,凡有祖先南野人的基因,横道皆为土横。可偏偏他是水横,此道只能由基因传袭,人尽皆知。而在天旻密地更是与亲母相认,并亲口说出身份,而兽族的潜伏者也正是利用这点,密谋与我成婚成为家主,如此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南氏只有世代家主知道的秘密——通往地下遗迹入口的捷径要道。”
兀格摊开张卷轴,族众清楚看到上面印着的家主之印,只内容多被砂土损毁,但仍能通过路径确认是张地图,甚至还有对应的城内建筑标识。
绮罗瞥去一眼,继续道:“若无家主印,这张精密的地下图怕也不能启封,你们还要狡辩吗?这也是神明护佑人族,让南奡与兽人没能得逞,我们可动用了不少人物力才从凝固的流沙中挖凿出这至关重要,也是唯一的证据!否则兽人凭借此图引兽族大举入侵,今启城必将生灵涂炭!”
城民再也按捺不住,开始怒斥南氏包庇罪恶,见时机成熟,兀格方道:“虽然隐患已除,但今启城还面临着重大威胁,所以城主决定将罪恶者奉还诸神教诲,为人族再次迎来光明!”
他将生祭说得冠冕堂皇,民众却对残酷不以为意,只虔诚祷告,画面和不渊那些膜拜媒种的花婴如出一撤。
万小峰看着近乎病态的场面,低声问身旁人:“他们都疯了吗?”
丑孋道:“人迷茫无助的时候,往往需要新的信仰度过由心而发的业障,也会不遗余力都争做帮凶,毕竟被献祭的不是他们。”
万小峰目光闪过一丝狡黠,说道:“那如果‘神’要的,就是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呢?”
“......是啊,他们凭什么决定,神的口味。”丑孋的话音迅速链接在场人士的感知,在兀格的匕首即将刺入南氏家主时,昏暗的上空投射下久违的暖光。
“神?是神!神降临了!”
人群不知谁喊,城民顾不得仪式,齐齐向光芒扶手礼拜,连兀格也将要行的事抛之脑后,怔怔看着唯美的光层最后集中在他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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