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昔与宗台镜同为淘金人后人,自幼相识,方昔落草白杨寨出于宗台镜的指点。两人有约,永远维护黄金洞秘密,将来修庙建寺掩人耳目以告慰先人,人算不如天算,日寇竟然将魔爪伸到三齐镇。
为了迷惑霍问,高天良在草图上将七星潭标注为水塘,峭壁尽头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七星潭。两条铁链钩住崖壁上伸展的树干,一头沉入水底捆绑四口密封的铁箱,现在,铁箱重见天日之际裴大半路杀出。
皮六说:“老人家隐忍一生,工于计算,却没算到天下剧变,造化弄人啊。”
高天良说:“忙碌多年,到头来一场空,我很后悔,不该来到三齐镇,认栽吧。”
沉默半晌的蔡兴祖开口:“裴先生,这批货很大,你确定要吃?”
裴大说:“蔡兴祖,赌场饶你一命,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蔡兴祖说:“记得,当然记得,任凭处置。”
裴大说:“既然如此,闭嘴,兑现你的承诺。”
蔡兴祖向后退两步:“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就是守信用。”
裴二抬手举枪:“别动,子弹不长眼。”
皮六阴森森的说:“姓裴的,胆敢动我师弟一根汗毛,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裴二说:“二爷不是吓大的。”
高天良说:“废话这么多,裴先生,你说如何进行。”
裴大说:“取出财宝。”
高天良说:“四箱财宝沉在前面七星潭底。”
裴二下令:“带路,弟兄们,给几位爷照个亮。”
通的一声,一个照明弹腾空而起,峭壁亮如白昼,达达达,达达达,啪啪啪啪,枪弹如雨飞过头顶。一群日本兵鬼魅般冒出哇哇怪叫,裴大一伙腿脚发软威风尽失。
照明弹黯淡之际,葛新城从日本兵里走出,喊了一句日语,十几个挂在日本兵胸前的方盒式手电筒亮起来。
葛新城晃动一把小手枪:“裴先生,早。”
裴大面色尴尬,裴二冒出一句:“我们抓住一伙盗贼。”
葛新城说:“辛苦,辛苦,你们兄弟办事不利,日本人只能亲自出马。”
裴二辩解道:“我们正给日本人办事。”
葛新城语气凄厉:“放下枪,扔地上。”
裴二带头,黑衣人赶紧松手,短枪纷纷坠地,葛新城身后上来两人,霍问和刁可成。
高天亮产生不详的预感,恐惧随之而来,同时,裴大的心沉入谷低,刁可成凭空出现说明南京方面对他的不信任。
通,又一颗照明弹升起,一个日军大尉赶到与葛新城简单交流过,命葛新城全权处理。
葛新城说:“人到齐了,都给我精神起来,我很好奇,你们偷偷摸摸聚集荒山野谷干什么?”
皮六说:“分赃。”
葛新城说:“皮县长,人说你是俊杰,我还不信,事实果真如此,既然你坦白交代,咱们不耽误时间,财宝在哪儿?”
皮六说:“我们刚刚决定,一致同意交给裴先生,你跟他要。”
葛新城说:“裴晓公,怎么说的?”
裴大捶胸顿足:“冤枉啊,皮中意血口喷人,我连财宝的影子都没见。”
葛新城说:“大竹君命你调查皮县长,你竟然和他串通一气密谋背叛。”
裴大说:“皮县长在此暗藏珍宝,我追踪到此,他被我逼的走投无路故意挑拨离间,千万别被盗贼蒙蔽。”
皮六说:“裴先生,大丈夫敢做敢当,宗门所盗财物尽在七星潭,你要我三成,你的手下全部在场,他们可以作证。”
高天良说:“葛翻译,你可以找人对证。”
葛新城把枪对准一个黑衣人:“告诉我。”
黑衣人惶恐到无语,绝望的求助裴二,砰,葛新城扣动扳机,一枪暴头。枪口对准下一个,这个比较机灵保命要紧:“有这事。”
葛新城将他拽出来:“你活了,去那边。”
皮六说:“其实我准备给他分一半,他放我一条生路。”
裴大瞋目裂眦:“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皮六张嘴就来:“夜里,镇公所,吃饭的时候,这个残废在场,当时我没答应。”
霍问说:“我在!”
葛新城说:“后来你出去了?”
霍问说:“是。”
葛新城说:“为什么让他出去,高镇长你来回答。”
高天良说:“裴先生的主意,外人回避。”
葛新城问:“这个人的身份你不清楚?日本人有过交代。”
高天良说:“我不能违背裴先生意愿。”
两人配合默契成心拉裴大下水,论官场争斗,裴大高出一筹,若论江湖经验坑蒙拐骗皮六不遑多让,没想到霍问加入进来,一语至死。
葛新城说:“高镇长快人快语,我喜欢,顺便问个事,谁杀了日本调查员,就是死在河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