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总？”涂念接过他递来的水杯，若有若无地往后又退了退，两人始终保持了大概一米的距离。
“你不是去医院了吗？”她揉了揉鼻子，鼻腔里萦绕的松木尾调让她痒痒的有些想打喷嚏。
“对啊，”伯湫递过蜂蜜水的手没捞到她的胳膊，一时无处可放便插回了兜里，“吃了个药，不疼了，就回来看你。”
他有些不情愿地看了眼涂念，可发现人家连对视的机会都没给他，这会儿就更不爽了。
涂念不说神经大条，但总是没怎么谈过恋爱，伯湫这幅不开心的样子，她看在眼里还以为他是不满意刚刚自己的表现。她捏了捏手里的水杯，忽然道：“伯总，今天是我还不够适应，从明天起，我一定不给你丢脸！”
伯湫干脆愣在原地，嘴唇动了动，却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看着那丫头真挚的眼神，他顿时没了脾气，目光躲到一旁，用力揉了一把头发道：“去吃饭吧，下午你还有课。”
“好！”涂念应了声。说完，她想起身后的双生，忽然意识到她和伯湫挡着门口，双生是没法出门的，便赶紧给她让了个身位出来：“抱歉抱歉，挡到你了。”
身后的双生已经看呆了，涂念的身子一让，她怔怔地看着眼前似是天神下凡般的男人，一举一动，甚至一句话都能让她心中荡漾，激动不已。
自她出道以来，一直有人在她歌的评论区议论她颇不可爱的艺名，问她怎么没想着重新起个好听些的，好歹也衬托一下她小家碧玉的可爱形象。
她对外的回答一直是“经纪人安排，自己觉得还不错，也就不费心力再改了”，事实上，她的经纪人从来没有插手过她取名的意向。这名字真正的由来，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双生、二戏，她的名，从来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
“双生？”涂念看她一直发呆，也不往外走，便伸手往她眼前摇了摇。
双生回过神，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啊，没事的，反正我平时也是一个人吃饭，早些晚些都一样。”
她朝涂念笑了笑，表情有些无奈，却又十分无辜。
涂念被她笑得心尖儿一软，下意识接道：“那我们一起吃吧。”
“真的吗？姐姐愿意和我一起吃饭？那二戏老师……”
“你认识我？”伯湫的目光从涂念身上离开了一瞬，他看着这个刚能够到自己胸前的孩子，脑子里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双生赶紧收了收笑容，用那双明媚的大眼小心地望向他：“前年韶华的中秋宴会上，有幸和您见过一面，那时您……”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对了涂念，”被她这么一提醒，伯湫忽然想起件十分重要的事，“还有两个月不到就是中秋了，韶华每年在中秋这会儿都有个规模还算可以的宴会，到时候会有很多音乐节目的导演和制作人去，这两个月你得尽全力学习，到时候自己争取机会，懂吗？”
涂念忙看了眼双生，发现她并没有因为被打断而露愠色，反而用眼神向自己示意她没关系。她这才安心接过了伯湫的话头：“中秋宴会每个人都能参加吗？”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参加，”伯湫朝单面镜努了努嘴道：“不过，不是有他吗？”
涂念从门边探头一看，单面镜里除了伯湫没有第二个人。涂念重度无语。
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人？并且这人还是她老板。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脸上撑起一个假笑：“但这是韶华的宴会，我们去，不会太突兀吗？”
一提到这个，伯湫冷笑一声，脸色也暗淡了下来：“突兀？这就突兀了吗，那你觉得，韶华这些年从我这挖去的人，在这种宴会上再见到我，会不会突兀呢？”
涂念低下头来不说话了。毕竟她也曾经动过去皇风的念头，虽然只是一瞬，但也实在是可耻。不过说实在的，伯湫这么低气压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想着，又悄悄抬头看了眼伯湫的脸。
我去！
涂念的头“唰”地低了回去，差点没骂出声。这人怎么还盯着她看呢？
她分明看见他们对视的一瞬，伯湫眼里还有几分抓包她的得意在里面。他不会知道自己以前动过跳槽的念头吧……
想到这，涂念浑身一颤，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她立刻岔开话题，僵硬地看着身边的双生道：“咱，去吃饭呗？饿不饿？”
“饿了。走吧。”没等双生开口，伯湫抢先一步答道。涂念连反驳的时间都没有，便看见他把手往兜里一插，晃晃悠悠地往餐厅的方向走去了，走得还不快，显然是在等她们。
涂念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她赶紧低头对双生嘱咐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
“没事呀，能和二戏老师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我们过去吧。”双生脸上还是那副明媚笑靥，她轻轻拉了下涂念的衣角，示意一起走。
涂念简直要感动哭了，怎么会有这么体贴的女孩子？她不禁感叹，要是宇文一一那个小疯婆子有她一半温柔就好了。
两人并排前行，涂念和双生聊起今天课上的内容。双生耐心地解释她没太学懂的部分，涂念则掏出手机一条条记下。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眼里温柔可人的双生，眼底正蔓延着几分阴郁。
没等进餐厅，飘香的肉味儿已经传进了涂念的鼻子。她今早一共就吃了块面包喝了口牛奶，经过一上午的折腾，她的肚子早就空了。
“嘶，是红烧肉。”涂念狠狠咽了口口水。
双生也闻见了，不过她只是笑了两声，道：“涂姐，那都是给领导和员工吃的，咱不能吃那个。”
“为什么？”涂念惊。
“因为我们是艺人，要控制饮食呀。”
“可我们是歌手啊，不好好吃饭，哪来的力气唱歌？”
涂念觉得事肯定不是这么算的，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规矩，她不相信当个歌手还要有体型颜值上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