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诸多惊喜不断涌现,君梨明白今日自己成了大善人,不,散财童子!
不管此前恩怨如何,他们个个得了实惠,开心不已。
但是,她极度不爽!
眼睛瞄了下旁边的某人,他正笑盈盈的冲着小辈们点头致意,蓦的瞥见她投注的目光,神色一顿,回望过来。
短兵相接,瞬即领略到一丝警告的意味。
他笑的更开,“夫人继续,继续。”
皮厚!君梨横他一眼,心说回头再跟你算账。
然后,几乎所有人都拿到了喜袋,欢呼声此起彼伏,君梨听的手都在抖。
眼睛横扫,件件璀璨,这……是要倾家荡产吗?
直到最后一个喜袋被红烛递上来,君梨看着上面贴着的名字,冷冷一笑。
——宋兰舟!
这些礼物都是宋念卿着人准备的,在这之前,两人一起买了绣着金色喜字的织锦袋子。
因为每个人喜好不同,礼物自然各有千秋,宋念卿让她把他们的名字各写在一张小纸条上,沾了浆糊附着在袋子外面。
至于里面装的什么,他没让她管,说尤管家会打理的,不用她忙。
这会,君梨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不是她小气,这些人里,欺负过她的自不必说,其他人都鲜有往来,漠然的很,所以没必要对他们爱意拳拳吧,按着惯例包些银两,省时省力还省钱呢。
这个臭家伙,总喜欢先斩后奏,自作主张!
君梨呼气吸气,强压下浮躁的心绪,打量着眼前的袋子——胖鼓鼓沉甸甸的,比其他人的大出许多。
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不会又价值不菲吧。
若不是有人在场,她都想立即打开探个究竟,然后装点腌臜的东西进去,恶心一下它的主人。
宋兰舟,你也配?
“哟,还有一个!”宋念卿忽然探头过来,煞有介事的查看,“夫人,落了谁了?”
众人一听,纷纷把目光转向了他,随后落到了君梨手上。
当然,方家两兄弟是不会参与的,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声交谈,不时抿一口茶。
因为派发礼物这一环节有些漫长和火热,开席的时辰便自动往后顺延。酒菜虽然齐备,酒坛子却没启封,这两人可不得喝茶熬时间么。
“呀,为什么这个喜袋格外的大啊?”宋锦舟率先叫嚷,既兴奋又羡慕。
他的三哥宋行舟比他稳重,用刚得的折扇打了他头道:“闭嘴,别得陇望蜀的没个够!”一边把目光移向了坐在自己上首的大哥宋兰舟。
小辈里,人人都拿着礼物在那里欣赏把玩了,就他一个人没动,两手端正的放在膝上,正襟危坐。宋行舟的位置与他挨着,自然看的分明。
他是没脸的,那日才说与君梨讲和,许她把云裳带走,后脚就拦住了看门的宋荃,不许他进后院找大老爷宋留春,禀报贵胥良带兵进府的事,而且还指引着人家进入扶光轩,自己则躲在暗处窥探。
是以那天夜里,宋念卿若没有及时回返,后果不堪设想。
在白云庄,君梨听完御风汇报此事,不仅没气,反而出奇的平静。
这个人无药可救了。
来日方长,走着瞧吧。
“兰舟,过来,”宋念卿朝着他招了招手,“你小婶婶特意准备的礼物,你可别辜负了她的心意。”
听了这话,连君梨都好奇喜袋里究竟为何物,因为前面她送出去每一件东西他都只是默默的看着,笑而不语,现在却亲自上阵,看来……有猫腻。
待她看清他眸中色泽,笑意根本不达眼底,她便明白了八九分。
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朝夕相处,她对她的夫君太熟悉了。
他的笑分很多种,或温柔或阴郁,或豪气或放肆,或令人如沐春风,或叫人沉沦其中,唯独现在温吞水似的,不阴不阳,似有还无,不妙,很不妙。
君梨跟着招手,明眸善睐,“快过来呀,兰舟。”
这一声温柔让宋兰舟下意识的蹙了眉头,心中郁气泛滥。
聪明如他,怎不知今日这场是鸿门宴,他有心想要避开,但是,除夕家宴,避无可避。
那夜那事,不过趁势而为,没想到宋念卿有如神助,突然现身。怎么就那么快呢?他明明派人盯着的呀。
随后便是泄气,扼腕不止。
宋念卿驰骋沙场多年,资历果然不是摆在那里看的。而他,纵然自认才情甚高,对于刀枪剑戟始终是个外行。
唉,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后悔,郁闷,还有无法遏制的烦躁。
干嘛要去惹他呢?至少也该等他离了京城之后。
今日,他迟迟不动分毫,心里是忐忑的,所谓做贼心虚,便是如此。
另外,拖到现在也是有心使然,因为他不无自负的想,你二人纵然对我诸多不满,当着众人的面,总不好翻脸吧。
所以,在大家的注目下,他缓缓起身,脸上扬起和煦的笑容,“叔叔婶婶客气了。”
双臂轻垂,步子分明有些虚浮,不由的握紧拳头,暗暗给自己鼓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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