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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惊雨从前是个厌世性子,三句话不离书,偏偏符修者大多病弱。

江漓死之前,除了弟弟,最担心的就是这位好友。

如今看他不再沉寂自我世界,慢慢有了活人的生动气息,江漓也发自肺腑地为其感到开心。

“我决定以后也继续创作下去,因为真的很有意思。”

一开始是一个人的孤单故事,到了现在已经那么多人能与他共鸣,夜惊雨感慨万千。

“文字果然是能传递感情的东西。”

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奇感,这和平时白开水般的生活不同,那些读者的言论像是一抹五彩斑斓的色彩,为他平淡晦暗的生活添了一笔。

能被人看见的感觉真的很好。

“那就好。”江漓握了握拳,如此说道。

“他发起了高热,看起来最少烧了三天。”医庐的师姐面露难色。

修士的体质很好,一般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也多亏江悬以前体质好,没被这场汹涌的高热烧傻。

迟鸢轻轻地走过去。

当她的指尖触及额头时,便能感觉到那一阵又一阵火燎原野般的滚烫。

“你们之前都没注意到吗?”

然灯大喊冤屈:“这…我们也才回来啊。”

几个小孩呐呐地说不出缘由,师姐不由得扶额叹气。

留下几味丹药,她又说:“算了,让他好生歇息吧。”

待人离开,四个小孩团团围在江悬床上。

房间里一片晕黑。

越九青下意识要把窗帘拉开,就听得迟鸢与符珏异口同声道:“别拉。”

见越九青一脸懵然,迟鸢想了想,只能勉强解释道:“他现在不适合见光。”

越九青点点头,问:“江师姐为何不来看他一眼?”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江望舒对江漓和江悬的差别太大了,明明都是弟弟,态度却是翻天覆地的不同。

迟鸢默了片刻,“我也不清楚。”

他们之间生疏的连姐弟关系都不明显。

谈话间,江悬紧闭的双眼颤了颤,有了苏醒的征兆。

几人立马噤声,也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慌乱与无措。

“你们…怎么来了?”话一出口,江悬便知道自己不对劲。

声音是难以言喻的嘶哑,嗓子里仿佛含着一柄刀子,在喉口遁来遁去,疼得他下意识捂住喉咙。

但这一幕落在迟鸢眼里,便很不是滋味了。

江悬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动作缓慢又僵硬,好像刚成精的木头,又好像是从冰湖里打烂出来的尸体,也是硬挺挺的死鱼。

迟鸢只觉得心头一哽,怒道:“你还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江悬本想装傻,直到他伸手去掀被子,僵持了许久,然后无力地垂下右手。

“…还是被你们发现了。”他连撑起头的力气都失去了。

“这样下去,你会死吗?”迟鸢直截了当,不给他任何迟疑的机会。

“不见光…就不会。”江悬勉力勾唇,想要证明他很好,但还是失败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此刻正火辣辣地烧着,身体却好似寒冰,难以动弹,连手指都不听使唤。

这些天来,江悬整个人一直处在冰火两重天的状态,饱受折磨过后面色呈现出雪一样的苍白。

看他执拗而坚定的眼神,迟鸢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大概就是改变命运的代价,江悬用他的一半还给了江漓,他给了他行走在阳光下的权利,自己却在阴暗的房间里缠绵病榻。

她的内心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甚至开始后悔动用那枚光阴果,不过拉回来一个人而已,一定要到这种程度吗?

符珏突然问:“江漓他知道吗?”

“…”

江悬的唇色本就淡,此刻被他抿得发白,他摇了下头,不说是与否。

迟鸢忽然悟了。江漓前几天还会吵着闹着要见他,现在是闭口不提此事。

做完这个动作后,江悬像逃避一般把自己的头埋进了被子。

他闭着眼睛,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迟鸢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只是不想,不想让他永远定格在十四岁。”

本来结果不至于此,是江悬把自己的灵魂分给了江漓一半。

双生子亲密无间,他们共享心跳,共享生命。

有了那一半的灵魂,随着时间的增长,江漓就会慢慢长高,成为他梦寐以求的大人。

他很了解自己的哥哥。

江漓回来以后虽然嘴上不说话,心里其实很在意那段他错过的时光。

大家都在往前走,他也不想停在原地。

他与洁白的被褥融为一体,看上去就像被太阳晒化了。

“虽然从来没有人怪我,但是这个情况怎么可能不存在呢?”

比如他的姐姐。

她不理解江悬的所作所为,因此在她的眼里,江悬也是江漓的死因之一。

归根到底,是他没有去参加那所谓的奉天联赛。

狼崽面无表情地压下帽子,“可是,你和江漓要跟我们一起离开。”

虽然这句话说的时机并不恰当,但果然也只有越九青才能点明主题。

江悬猛然睁开眼,他探出半个脑袋,高声道:“不行!”

符珏无奈地解释了一下:“这也是师姐的决定。”

少年的声音不疾不徐,“是江师姐让我们看你的,有时候她怎么想的,还是得你亲自去问才知道。”

“……嗯。”沉默良久,江悬的声音重新低落回去。

四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对人心的复杂程了解度又上升了一个阶段。

心结易结却难解。

江悬尚且病着,不易伤身劳累。

最后是然灯为他带拢的门。

眼看前方最后一丝光亮被吞没,江悬知道,这扇门关上后,再打开就很难了。

他转过头去面壁,强迫自己提前适应黑暗的环境,却听见了急促的风声。

是迟鸢,她像个小炮弹一样从门缝里挤进来,这一次谁都没能抓住她。

“我就不信了,那劳什子的天道无法逆转!!”少女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你…”江悬想说什么,却看见迟鸢的掌心忽然出现了一股纯白无瑕的幽幽绿色灵光。

与净化的水灵根不同,那是代表生机的木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