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腹苍荷的帮助下,她换好一身藕荷裙,特意戴着三哥送的紫檀发簪,前去梅妃宫里请安。
梅妃正慵懒靠着软枕休息。听闻青禾来了,赶紧打起精神,嘱咐宫人,备好清甜果子和茶水糕点。这才命人接引进来。
青禾见了梅妃,来不及施礼。先扑倒怀里,大哭一场。
吓坏了胖乎乎的梅妃,“青禾快别哭了,是不是你三哥又欺负你?快说与我听,我为你做主,看我怎么惩治这个混账。”
青禾哭了会儿,呜咽着停下。在苍荷的服侍下,仔细吃几口糕点,喝些茶水。
见她不哭,梅妃的心总算落地一半。
青禾告状,“梅母妃,我今日溜出宫门玩耍,本来挺开心。半路遇到石头脸,那家伙竟然偷偷回京。这也罢了,他出手将陪我玩耍的朋友打断了腿!真是岂有此理!若都像他这样,以后谁还敢和我玩嘛。”
她握着梅妃的手臂摇晃起来。
梅妃仔细斟酌前因后果,安抚道,“青禾,寒石回炽焰城,陪他祖父过除夕的。可不是偷偷哦。而且,为了你四处拜师的事,你父王决定改建官学,扩展为焰灵书斋。广纳天下贤才,来此进修。
寒石回京,多半与此事有关。恐怕回京的不止他一个,别家的后生晚辈,陆陆续续,也快回来了。”
青禾一听,脸都绿了,“啊?父王可真鸡贼。这么大的事儿,竟瞒着我!那我岂不是,再也不能溜出城外玩?炽焰城我早就玩腻了呢。”
梅妃转移话题,“不过,寒石竟胆大妄为,无端伤人,确实不妥。我明日召他进宫,好生惩治一番,为你出气,可好?”
青禾乖巧一笑,“青禾谢过梅母妃。不过,这样显得我玩不起。打不过就找大人。要不然,母妃给我一道手令,我找三哥帮忙。我们都是小孩子,吵吵闹闹,无伤大雅。”
梅妃心中一紧,这丫头竟然打这个主意。劝道,“青禾啊,你三哥他身子骨弱。冲锋陷阵的事,可不能让他上前!”
青禾笑容可掬,“母妃放心吧,我不会让三哥有事的。他们是表兄弟嘛。我请三哥出面,把他约到一起,谈我那断腿可怜朋友的赔偿事宜。”
梅妃略微安心些,“那就好,那就好!赔些钱财,再备礼物道个歉,应该无事。这块令牌给你,出宫去找宣儿吧。”
半月时光,匆匆而过。
炽焰城的冬天短,已然落下春雨。然而冬春之交,雪意仍在。
林府后院,楚凡坐在花架下,欣赏雨中带雪,雪中有雨的曼妙风光。
身后林飞为他撑伞。
熊宝仍未醒,被安置在临时平板车上,随着楚凡进出,推来推去。用楚凡的话说,随时观察熊宝的康复进展。
楚夕觉得折腾,倒也没反对。她也想时刻陪着熊宝,推来推去,总比闷在床上好些。
花架外,火苗和楚夕正对练梦语剑法。随着年纪渐长,楚夕的身形多了几分柔美。
火苗自不必说,早已到了婚嫁年纪,只是没有合适对象,耽搁至今。
火苗一身红衣,扭转腾挪之间,比楚夕更多几分神韵。
两人十分默契,先是由慢到快,再从快到慢。一套梦语九式,正反顺逆,打了几个来回。带起的风吹偏了雪花。
她们手中握着的,正是用枯木杖,雕成的一对儿木剑。
楚凡早有此意,后来为哄林飞,被迫搁浅。如今被人一脚踢断,也算圆个念想。
今日如此有兴致,栉风沐雨,舞剑飘雪。全因北地之事告一段落,结局还算圆满。
在一大群朝官上书争吵中,林凯一家,在碎冰城多年来的所作所为,被一一罗列到奏章之内。奏报国主面前,事无巨细。
洛长风气急。这群腐儒,林凯什么事孤王不知?用得着你们装腔作势?
国主当堂烧了奏章,训斥一些言过其实的,贬斥一些看不顺眼的。顺便敲打几位权柄不小的岳丈。
而后,炎国之主,亲自为林凯正名。
言他为促进两地和谈,忍辱负重;所作所为虽不尽人意,但忠心可表;且顺利促成和谈,正该嘉奖。
长子林浩,下放到西边的戎州做一个小城的城主。已故次子林杰,追封了朔风将军。
众人惊觉,难怪林凯又臭又硬,梗着脖子别扭着来,竟有国主兜底。
有国主背书,前来林府拜访的人,日渐增多。
多是与和谈关联较小的家族与官员,礼节性的拜会。只有荆腾和陈永的到来,稍微有些庄重和正式。
然而,这些和楚凡无关。他可是断腿伤员,名正言顺地躲懒。
遗憾的是,林浩接到任命,连夜出发赴任,没来得及见上一面。听闻是林凯授意,不知老头子怎么想的。
林楚凡接过身后纸伞,大言不惭,“楚夕,你们歇会儿。该到林飞演练棍法。再不耍几次,快忘光。”
楚夕二人回来,围着熊宝坐下,“林飞每天都有练习。我看是你忘光了还差不多。”
那边有个更大的伞,熊宝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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