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子头愈发低垂,就好像是有人用力的按着他的头颅,把他奋力的往地上按去一般,导致他消瘦的脊椎骨暴露在空气中,突的十分可怖:
“船运,停了。”
“我不知道船运为啥停,只是听别人说,应该是那些有钱的老板不再需要我们这些烂人,于是就把咱们踢开了。”
“我和老娘没了生计,当时的常州城内又都是南来北往寻机遇的人,人多,工作少,我俩勒着裤腰带硬挺了几天,但压根就没啥菩萨神仙来听咱们说了啥......”
“咱们快要饿死了。”
大麻子整个人都在发抖,重复了好几遍的饿死,好半晌才继续颤声道:
“.....我,我不能看着我老娘饿死啊......”
“所以,我去偷东西了.....”
“我偷了两指宽的肉,就两指宽,肉铺老板平常塞牙缝的肉。”
“我用了力气跑,但我跑不快,我到了家,那肉铺老板也跟回了家......”
“我老娘饿了两天,见到肉铺老板拎着我,问着干啥......”
大麻子捂着脸,声音扭曲变形,整个人趴伏在地上,背脊上的最后一点突骨,终于彻底被压垮:
“那肉铺老板说——
偷肉,就得人还......”
“他,我老娘....我老娘这辈子哪里有受过这样的羞辱啊!!!”
大麻子抑制不住声音,嚎啕大哭:
“两指宽,就两指宽!”
“我老娘撑了大半辈子的脸面和清白,连街坊邻里的取笑刁难都没在意,却被我这偷的这两指宽的薄肉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