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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安排好食铺的吃食,留阿娘、楼兰儿与小妹阿蕉于店里,黍汐与慕之渊一同前往开塘镇,拜访袁阳。

马车走了整整一个半时辰才到,刚下车,黍汐一度有些晕车想吐。

二人在驿站先停好马车,来到一家茶坊门口。

“阿黍,你在茶坊休息一下,我先去找袁阳先生。”慕之渊见黍汐面色不好,把她先安顿在茶坊,独自前往。

黍汐在茶坊坐下,坊内插四时之花,挂名人字画,格韵雅致。

一名茶博士端坐于边,开始点茶,手法娴熟,颇为讲究。一杯茶就注了七次水,茶汤表面浮有雪花泡沫。

茶博士将茶汤递给黍汐,她闻了闻,茶香浓郁一口喝了下去。

黍汐好奇地来到茶博士身边,向她讨教点茶的方法。

“呵呵呵,还真是个乡下人。”屏风后传来几个小姐的笑声,黍汐隐约听到有人在嚼舌,没太在意。

那几个小姐正是清明节,在郊外放风筝的几个姐妹,今日在茶坊相约品茶吃果子。

薛金兰定睛一看,认出了黍汐。见她独自在茶坊逗留,心上一计,欲报当日溪边被楼兰儿戏耍之仇。

她告别几个小姐妹,提前离开了茶坊,把丫鬟喊到身边,耳语几句。

小丫鬟心领神会,便独自离开前去办事。

慕之渊找到袁阳之宅,询问家丁:“请问袁阳先生可在家。”

家丁:“我家先生出门闲逛去了,少说也要三五日,也不知何时才回,你下次再来吧。”

“你家先生有说去哪吗?”

“先生没说,许是去会他的老友。”

茶坊内,黍汐独自坐着,一边喝茶,一边等慕之渊回来。

薛金兰也回到茶坊的姐妹局里,准备看热闹,丫鬟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小姐,都安排好了!”

薛金兰偷笑了一下。

突然,两个痞子来到茶坊,四下看了看,见到身穿素衣,独自落单的黍汐。

丫鬟向他俩使了使眼色。

俩痞子来到刘黍汐身边,言语挑逗起她来。

“哟,哪来的小娘子,怎么一个人来喝茶呀,让哥哥陪你一起吧!”

另一人则直接坐到刘黍汐身边,轻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黍汐站了起来。

“我们是你的哥哥呀,一个人喝茶多无聊,不如一起吧。”说完还把耳边的簪花取了下来,眼神挑逗地看着黍汐。

屏风后的小姐们看起了热闹,薛金兰开口说道:“哟,这不是梨花镇流香小食的厨娘吗?怎么来开塘县会情人了,哟~还是俩呢!”

“呵呵呵……”边上的小姐们跟着笑了起来。

其他座位上的客人也纷纷看了过来。

黍汐循声看了看,没认出薛金兰,心想:这些小姐有去过我的店吗?怎会认得我,还直接把小店的名字说了出来,这岂不要坏了流香小食的招牌。

两个痞子继续调戏,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情急之下,黍汐端起茶杯,纷纷朝二人脸上泼了上去。

“我不认识你俩,你们是谁?”

一人被激怒,上前用手掐着黍汐的脖子嚷着:“你个死丫头,还给脸不要脸了,陪哥哥喝个茶怎么了?”

另一人直接把椅子给砸了下去喊道:“臭丫头,叫你陪我哥俩是看得起你!”

茶馆老板循声立即上楼,好言相劝:“两位客官,别动粗,别动粗啊,一切好说……”

薛金兰在一旁煽动道:“老板,你看看,这来茶馆喝茶的,都是什么人啊?扰了大家的清净。”

黍汐被掐着脖子说不出话,她睥睨一旁正看热闹的薛金兰,记下了她的样子。

茶馆老板见劝解无效,对黍汐说道:“小娘子,你快走吧,我这茶馆小本生意,赔不起啊!”

黍汐挣脱开痞子,乘机拿了茶盏在桌上敲碎了对着他:“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她被逼至二楼栏杆边,慌乱地挥动着手上的茶盏碎片。

黍汐才刚满14岁,年纪轻轻,身形娇小,哪是这痞子大汉的对手。

他一把抓住黍汐的手腕,稍微一扭,茶盏碎片便掉落于地,被死死拿捏住了。

正在此时,慕之渊赶了过来,见黍汐被人欺负,他几个拳脚就放倒了两个痞子,一脚踩在其中一人脸上,怒斥道:“泼皮无赖,还不快滚!”

慕之渊扶起黍汐,整了整她的衣裳:“阿黍,我来晚了!”

黍汐回过神,吓得一把抱住了慕之渊,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慕大哥,你怎么才来…呜……”

慕之渊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花,一把背起了黍汐:“阿黍,不哭了,我们回家。”

接着,扔了几两碎银给茶馆老板,下楼径直去了驿站。

惊魂未定的黍汐,在马车中吓得昏睡了过去,醒来时,已到梨花镇。

慕之渊把黍汐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温柔呵护,黍汐内心闪过一丝情愫。

“我去停马车,晚些再来找你。”

黍汐回到店里,楼兰儿冲了上来:“阿黍,你怎么了?”

观察细致入微的楼兰儿,看到了黍汐眼角的一丝泪花。

“没事了,今天在茶馆喝茶,碰到几个地痞流氓,被慕大哥打跑了。”

“没事就好,下次出远门办事让楼兰儿陪你去。”陈氏关切道。

“楼兰儿,今天在茶馆,有个小姐认出我是流香小食的,还言语挑衅了下,咱们在开塘县可有树敌?”

楼兰儿摇摇头,“我们的顾客多是梨花镇的,从开塘来的不多,会不会是竞争对手呀?”

“这有可能,不过……”黍汐总觉得在哪见过薛金兰,但就是想不起来,“算了,生意好总会得罪一些人的。”

酉时,天色渐暗,陈氏拿了两张小桌子在门口摆开,与阿黍一同准备开始卖夜宵。

苏学究与一位中年男子一同来到了店外。

“黍丫头,来两碗冰镇酸梅汤。”

二人在店外的小桌坐下,楼兰儿先后端上酸梅汤。

“袁阳,怎么样,我们梨花镇的酸梅汤好喝吧!”

袁阳摇着蒲扇,坐于树荫之下,单手端着酸梅汤,嗦地喝了一大口:“嗯~清爽生津,果然不错,难怪苏兄都不来开塘县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