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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儿在流香小食,做了些糖画,与面塑一起,插在收银处的竹筒里售卖。

她把楼兰儿叫到身边,将糖画的画法教给了她。

“阿黍,我这笨手笨脚的,哪学得会,还是你来画吧。”

“兰儿姐,不是真让你精通,你就学画个鱼儿、蝴蝶、小鸟即可。”

楼兰儿不解,黍汐这才把她的计划告知楼兰儿。

楼兰儿花了半日功夫,这才练熟了糖画的画法。

午后,楼兰儿乔装成男儿模样,在戏台边等着那杂技戏班子的到来。

一直到了傍晚,灯影戏的戏班来了,都不见杂技戏班的影子。

她向灯影戏班打听杂戏技班的去向,这才知道他们去了开塘县。

楼兰儿立刻收好画糖画的工具,赶去了开塘县。

开塘县有东、西两个戏台,楼兰儿在东戏台找到了那杂技戏班子。

她摆开小桌板,坐在凳子上,开始煮糖水,画糖画。

果不其然,休息期间,戏班子的一群小娃娃们就围了过来,看他画糖画。

楼兰儿将白糖和红糖放入锅中用小火熬制,化成金黄色的饴糖浆,糖浆可拉丝后,她用长勺打了起来。

石板上的蝴蝶,在勺下惟妙惟肖地呈现出来,楼兰儿用竹签粘在糖画上,用平铲把画从石板上分离。

“你们想要这个蝴蝶吗?”楼兰儿问道。

几个娃娃们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不停点头。

“我问你们几个问题,如果回答满意,我就把这糖画给你们!”

“好哟!”

“你们认识阿东吗?”

“认识,你认识他吗?阿东哥哥没事吧?”一个小男孩问道。

“我认识他呀,阿东现在没事了!”楼兰儿说完,把嘴角松了的小胡子压了压。

小男孩笑着指着楼兰儿小声说道:“你是那天救了阿东哥哥的大姐姐吧。”

“嘘!戏班主每天都打你们吗?”

“每天都打,班主让我们每天在台下偷钱,如果偷不到50文,就要挨打。”

“你们最近都在这表演杂技吗?”

“戏班主说,就在这里演三日,之后就要离开这里。”

“我再给你们画个大公鸡,戏班主若是问起,就说不认识我明白吗?”

小男孩们忙点头。

楼兰儿便给每个男孩们画了糖画公鸡。

戏班主看到自家的娃儿围在楼兰儿的摊前,把他们都吼回了戏台下的营帐。

她待在原地,继续佯装卖糖画,准备伺机行动,找到他行窃的证据。

此时,台下有些女人带着自家娃娃们,也来到楼兰儿的糖画摊,找她买糖画。

她按娃娃们的要求画着鱼儿、鸟儿,一个不注意,戏班主的身影就不见了。

楼兰儿连忙收起摊子,跑到戏台边询问。

一个身穿戏服的武生说道:“那杂耍的戏班老头,今晚要去繁楼表演,有个大善人今日在那儿宴请。”

担心夜长梦多,楼兰儿重新乔装成宾客,潜入繁楼。

果然那群小儿正在堂中表演杂耍,她环视酒楼,看到戏台班主与一老爷打扮的人进入隔间。

她潜伏于隔间之外,偷听二人谈话。

“班主,这次的表演您觉得如何?”

“表演不错,但是这次为何没见到阿东?”

“阿东皮太厚,老是给我捣乱,已经被我卖了。”

“今日表演中举着花鼓的那小儿,甚是怜人,你把它卖给我,当个下人如何?”

“大善人,那小虎可花了我好多银子才买来的。”

“五两够了吧!”

“够了够了,明天我就把小虎送到大善人府上。”

见二人要离开隔间,楼兰儿翻身下楼,离开了繁楼。

回到梨花镇,他去医馆找到阿东,询问道:“阿东,你们班主除了让你们去偷钱,还靠卖班员赚银子?”

“兰儿姐,每次戏班主带我们去开塘县表演后,总有年纪较小的班员被那大善人买去当下人,班主说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人家大善人不要。”

“我今日在繁楼听闻,那大善人要把你们戏班子的小虎给买去。”

阿东一听,方才乱了方寸,抓住楼兰儿的手祈求道:“兰儿姐姐,求求你帮忙把小虎救回来吧。”

“那大善人把小虎买去,不也是帮他赎身了吗?你为何如此紧张,是不是有什么还瞒着我?”

阿东皱了皱眉,说道:“那大善人不是善人,小虎眉清目秀,他买下小虎是要送到北都,给王公贵族们当玩物豢养的,我被卖过一次,后来发现就逃了出来,又被戏班子给抓回去了。”

楼兰儿起身安慰阿东,让他别担心,自己定会替他讨回公道。

回到流香小食,楼兰儿将开塘县见闻和阿东的控诉,讲给了黍汐与慕之渊听。

慕之渊让楼兰儿明日再去戏台摆摊卖糖画,让那些戏班的娃娃们配合缠住班主,到时再去找那卖身契。

随后,他动身去了开塘县找张捕头。

楼兰儿一想到今天向她索要糖画的,那一张张可爱的小脸,将来要被被卖了,恨不得现在就端了那杂耍戏班子。

慕之渊找到张捕头,将黍汐解救阿东,以及楼兰儿今日查到的线索都告知于他。

“张捕头,此人打着戏班子的招牌行窃,与那所谓的大善人勾结卖娃,明日请派人前往捉拿。”

“嘉王殿下,行窃之罪空口无凭,需人赃并获,况且娃娃们的卖身契都在那戏班头子手上,贸然捉拿,恐死不认账!”

“张捕头放心,楼兰儿明日会在戏班边卖糖画,到时我会找机会在他账内找到证据。”

流香小食内,黍汐在做着黄油爆米花。

她打算明日和楼兰儿一同去开塘县,她假装卖爆米花,如果发现戏班子也有偷盗之举,就即时通知张捕头。

黍汐并未想到,自己一时的善举,解救出了一个阿东,还有整个戏班子的娃娃等着解救。

原以为只是戏班头对戏员的苛刻训练,没曾想竟然还会将班员们当商品买卖。

古代的奴隶过于悲惨,让她不禁感慨,刚穿越而来之时,虽然生于农家日子清贫,但胜在有个自由身,只要双手勤劳,就能过上好日子。

黍汐在厨房安排好夜宵的吃食,就出门找寻正在出租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