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博物馆的恒温展柜里,记安号沉船模型正在发出细微的震颤。陈风的银羽贴近玻璃时,模型甲板上的微型铜铃突然转动,铃舌的纹路与陈念怀中铜铃的铃舌完全吻合,碰撞出的声波在展柜里形成道无形的涟漪,震落了模型桅杆上的微型帆布——帆布展开后,上面的“记安”二字虽然褪色,却在涟漪中泛出银光,像被重新染色的布料。
“是1987年打捞上来的残骸。”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蹲在展柜边,镊子夹着片微型木板往模型上粘,木板的断口处刻着个极小的“郑”字,与民国郑念安兄妹怀表照片里的家族纹章严丝合缝,“我们花了三年修复,却始终拼不全船尾的铭牌,每次补上都会自动脱落,像有股力量在抗拒。”
陈念初突然指着展柜角落的放大镜,镜片下的模型船舱里,藏着个微型的青铜镜碎片,镜面朝上,映着博物馆穹顶的玻璃天窗,天窗的格子纹路在镜中化作无数个重叠的“安”字。“是妹妹的怀表碎了!”小姑娘的指尖按在玻璃上,与镜中的“安”字重合,模型的船尾突然自动弹开个暗格,里面掉出卷微型的羊皮纸,展开后是记安号1949年的航海日志,最后页的字迹被海水泡得模糊,却能认出“归乡”“海峡”“银羽”等字眼。
研究员的瞳孔猛地收缩,从抽屉里翻出本泛黄的笔记本,是当年打捞队队长的遗物。其中一页贴着片银灰色的羽毛,边缘的锯齿状缺口与陈风左翅的翎羽完全一致,旁边的批注写着:“沉船附近发现大量银羽状漂浮物,遇光会发出‘记安’的声波”。
“是双生藤的根须!”陈风的银羽与微型青铜镜产生共鸣,展柜的玻璃突然映出片海底景象:记安号的残骸周围,无数银色的藤蔓正在缠绕船体,根须钻进每块木板的缝隙,像在给沉船做 CPR(心肺复苏),“它们在海底守护了这艘船七十多年,不让铭牌脱落,就是在等有人来拼全它的名字。”
博物馆的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杂音,杂音里混着熟悉的编号虫嘶鸣。陈念的铜铃飞向监控室,屏幕上显示着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人影正在往展厅走,领头人的领带夹上刻着英国顾问家族的纹章,与民国秘道里的镜背花纹一模一样。“他们把断代虫的基因编码成了干扰波,想让模型在我们面前解体!”
展柜里的微型帆布突然开始褪色,“记安”二字被黑色的纹路覆盖,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模型的桅杆发出咔嚓声,正在往甲板上倒,微型铜铃的响声变得断断续续,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研究员慌忙按下展柜的紧急按钮,透明的防护罩落下时,却被从通风口钻进来的黑色细线缠住——是编号虫的触须,正往模型的方向爬。
“用银羽令牌激活双生藤!”陈念初突然拽住陈风的手腕,将银羽令牌贴在展柜玻璃上。令牌的光芒穿透玻璃,与海底的藤蔓产生共振,模型的船尾铭牌突然自动弹出,在空中拼出完整的“记安号”三个字,每个笔画都由无数个微型银羽组成,像支银色的船队。
海底的藤蔓突然加速生长,顺着令牌的光芒往博物馆的方向延伸,穿透展厅的地板,从展柜的缝隙里钻出来,银色的叶片托住即将倒塌的桅杆,黑色的叶片缠住编号虫的触须,根须扎进航海日志的羊皮纸,将模糊的字迹变得清晰:“1949.5.20,载三百二十四名乘客归乡,途经海峡遇不明船只撞击,全体船员用银羽状信号弹发出求救,信号内容‘记安,等我’”。
穿黑色西装的人影冲进展厅时,正看见记安号模型在双生藤的托举下悬浮在空中,船帆上的“记安”二字射出金光,在展厅的墙壁上投出三百二十四个模糊的人影,每个影人的胸前都飘着片银羽,像张立体的乘客名单。
“不可能!”领头人扯掉领带夹,露出里面的黑色装置——是用断代虫外壳做的干扰器,正往模型的方向发射黑雾,“家族的资料显示,这些人早就被从所有档案里除名了!”
黑雾接触到金光的瞬间突然溃散,三百二十四个人影里,有个穿长衫的老者正在往黑雾里扔微型青铜镜,镜面反射的光芒照出领头人祖父的影像——正是1949年撞击记安号的那艘船的船长,航海日志里记录着“清除所有与记安号相关的痕迹”。
“你的家族档案在大英博物馆!”研究员突然举起笔记本,打捞队队长的批注旁边,贴着张从英国档案馆翻拍的照片,画面里的船长正在销毁记安号的乘客名单,“我们去年就申请到了复印件,上面的签名与你的领带夹纹章完全一致!”
领头人的干扰器突然爆炸,黑色的碎片在空中化作无数个微型银羽,与记安号模型的银羽融合在一起。他看着墙壁上的人影,其中有个抱着婴儿的女人,胸前的银锁片上刻着“郑”字,与他钱包里祖母的照片完全重合——原来他的祖母是记安号上的乘客,被救后因恐惧隐瞒了这段历史,临终前才把银锁片交给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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