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拳馆的初冬总带着股桂花与炭火混合的暖香。新馆的壁炉里烧着疤子从汽修厂捡来的废木料,火光在青石板上投下跳动的影子,映得秦老头的铜令牌在墙上晃成团金晕。李如龙蹲在壁炉前翻烤红薯,露比和阿颂抢着往火堆里扔桂花枝,青烟裹着甜香飘出烟囱,在巷口与老周糖糕铺的蒸汽缠成一团。
“法国红酒节的邀请函到了!”沈浩举着烫金信封冲进暖房,羊毛围巾上沾着雪粒子,“他们说要给咱们搭个‘聚义展台’,一半摆拳靶,一半摆糖糕,还让秦老带着勋章去剪彩。”他往壁炉里添了块松木,“汤姆的德国团队已经订了机票,说要跟咱们一起去,让德国孩子跟非洲孩子同台表演‘和平拳’。”
秦老头正用新磨的紫砂壶沏茶,茶沫在水面转着圈,像个小小的太极图。“去!怎么不去?”老头往李如龙手里推了杯茶,“把新做的‘世界靶’带上,让法国人见识见识,咱们的拳头能护着糖糕,也能护着全世界的孩子。”他突然咳嗽起来,指着壁炉旁的木箱,“那是我给非洲孩子做的铜令牌,每个都刻了‘义’字,你数数够不够。”
木箱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十枚令牌,红绳上都拴着颗干桂花——是露比秋天时晒的,说“让非洲孩子闻到香味,就想起明善城的秋天”。阿颂正往令牌上系泰丝结,结里藏着片芒果干:“我爸说,这样非洲的朋友就知道,泰国的家人也在想他们。”
老周踩着雪进来时,棉鞋上沾着冰碴,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给壁炉烤的糖糕,加了法国红酒,”他往孩子们手里分,“尝尝,这叫‘先甜后烈’,跟咱们的拳一样。”桶底沉着个特大号糖糕,上面用杏仁拼了法语“友谊”,旁边卧着个铜令牌的造型,糖霜在火光下闪得像碎钻。
体校的王教练带着如虎和队员们来了,每个人都裹得像粽子,手里捧着个铁盒子。“这是给非洲分馆做的‘暖手宝’,”如虎打开盒子,里面是用铜片做的太极图,灌了热水能焐一晚上,“我在每个里面刻了句中文,‘手暖了,心就暖了’。”他往李如龙手里塞了个,“王教练说让非洲孩子练拳前焐焐手,就像握着明善城的温度。”
查猜的泰拳弟子们在新馆的墙上画世界地图,阿颂踩着梯子,把法国的位置用金粉涂亮:“红酒节表演,我要展示‘太极泰拳’,让法国人知道,刚和柔能跳一支舞。”他突然往下喊,“露比,把非洲鼓借我用用,我要配着鼓点练!”
露比抱着鼓跑过去,鼓面上画着个铜令牌,边缘缠着红绸带。“这是我妹妹寄来的,”她的红头巾上沾着金粉,“她说非洲的鼓能听到明善城的心跳,敲起来特别有劲。”
傍晚的雪越下越大,巷口的红灯笼在雪雾里晃成团暖光。法国领事的儿子突然踩着雪跑进来,手里举着幅画——聚义拳馆的新馆屋顶积着雪,烟囱里飘出的烟圈变成了各国国旗,檐角的铜铃上落着只戴红围巾的小鸟,脚爪下踩着块糖糕。“我画的‘冬天的拳馆’,”小男孩的睫毛上沾着雪花,“爸爸说,明年红酒节要把它印在海报上,让全法国都知道聚义拳馆的故事。”
秦老头往他手里塞了个烤红薯:“拿着,暖和。”老头的金牙在火光里闪,“明年让你爸爸给咱们留个摊位,老周的糖糕配红酒,准能卖爆。”
壁炉里的火越烧越旺,映得墙上的勋章和铜令牌都在发亮。沈浩举着摄像机,拍下这温馨的一幕:德国孩子跟着非洲鼓练太极,泰国弟子帮老周揉面团,如虎教法国小男孩玩石锁,秦老头坐在太师椅上,用拐杖敲着地板打节奏,嘴里哼着年轻时的拳诀。
李如龙靠在壁炉旁,看着木箱里的铜令牌,突然觉得它们像群睡着的小精灵,等着被带到非洲,带到法国,带到更多地方,把聚义拳馆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雪落在新馆的青瓦上,簌簌的响,像在给这故事伴奏,温柔又坚定。
他知道,这故事还长着呢。法国的红酒节在等着他们的表演,非洲的“糖糕工坊”快盖好了,德国孩子的“认亲”之旅在倒计时,泰国的新拳馆正等着阿颂去当馆长……甚至连壁炉里的火星,都像在预告明年的热闹——老周在非洲教做糖糕的笑声,秦老头在法国授勋的金牙,如虎在泰国教“松肩”的认真,还有露比妹妹戴着红头巾,在非洲分馆的桂花树下练“自卫三式”的样子。
露比突然拉着法国小男孩往雪地里跑,两人捧着刚出炉的糖糕,往每个雪堆上放一块,说要给“冬天的精灵”尝尝明善城的甜。阿颂举着非洲鼓跟在后面,鼓点敲得像太极桩的呼吸,在雪地里荡开圈圈涟漪。
李如龙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很期待明年的春天。那时,非洲分馆的桂花该发芽了,法国的红酒该醒透了,聚义拳馆的新训练馆前,又会站满来自世界各地的孩子,每个人手里都握着块铜令牌,红绳在风里飘得像团火,把“义”字刻进更多人的心里,把“家”的范围,扩得越来越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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