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不让他开仓放粮,孙宝尧也没就此作罢,他总觉得自己该赌一把。
于是找来管家,问他家中还有多少粮食。
老管家对他道:“今年秋里种的粮食大丰收,一亩地收了六百斤,全赖于徐东家的好粮种,咱家有二百六十亩地,光收粮食就有一千五百石粮食。先前和徐东家签下书契,粮食若要卖,也只能先卖给他,您又说这两年行情不好,先留着,连着前两年存下来的粮食,家里共有两千石左右的粮食。”
两千石,差不多二十万斤粮食,孙宝尧平时不关心家中财务,还真不知道竟有如此多的存粮。
这还开什么仓放什么粮啊!
他自己开自己家的!
孙宝尧立马行动起来,随便给头上的伤一包扎,叫家丁去城外支棚子,准备熬粥施粥!
很快,家丁就又跑回来,气喘吁吁地报信道:“老…老爷!有人抢在咱们前头做了好事!”
孙宝尧拍桌而起,“他奶奶的,谁坏了老子的好事!”
他还想赌一把,万一徐令真是除害会那个徐令,他这也是投石问路啊!
“这人您也认识,正是您的好友,商人徐令的媳妇,顾氏顾迢带着人拉了几车粮食木柴,在城外头抢先施粥了!”
孙宝尧瞬间卡壳,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那也挺好。”孙宝尧急的摸摸头发,下人问他道:“那咱们还施粥吗?”
“施,当然施粥,不过得换个思路。”
孙宝尧立马吩咐老管家,叫他去城中别家问问,谁愿意要粮食,他拿粮食换些被子旧衣裳,谁家要是能提供暂时不住的房子,他也能拿粮食来换。
二坊镇不大,孙宝尧又是其中能人,他这一行动,很快城里富户都听说此事。
不由得心中泛起嘀咕。
“这个孙宝尧,平时偷拿抢要,别人不给他都不开心,从来只有他坑别人,不许叫别人坑他的,怎么这回改了性子,竟然要施粥做好事了?”
“你快去外头瞧一瞧问一问,可是今日的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疑问虽多,可很快就有人猜出原因来。
孙宝尧和徐令交好之事,城中不少人都有耳闻。
一个是商人,一个是捕快,两个勾结在一起,行的肯定是狼狈为奸之事。
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小半年功夫,除害会就在他们不远处闹的沸沸扬扬,听闻除害会的掌权人就叫徐令。
天下之人同名同姓的不知有多少,怎么偏偏那么巧?
一个商人,还是个会赚钱的商人,突然摇身一变,变成造反的贼人。
这反差太大,真叫人不敢相信。
可如今见孙宝尧这动静,不少人立马猜到,可能这徐令就是那个徐令。
真要是他,他回来是早晚的事情,在外头又是斗地主,又是革富商,回到老家来,是会给他们面子呢,还是照旧处理呢?
要是会给面子,孙宝尧估计就不会大张旗鼓施粥做好事了吧!
一时间,孙宝尧成了城中许多人的风向标。
“你要施粥做好事,怎么不叫上我们?”有相熟的商人找到孙宝尧,一副态度熟稔亲切地模样,自顾自地道:“不就是要厚衣服和空房间吗?没事!我家中刚好在城外有两个庄子!叫那些老弱病残先住进去!”
孙宝尧不由得瞪大眼睛,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二坊镇有名的铁公鸡公孙全,抠门抠到不舍得去青楼,可他这人又好色,为此还做了一件叫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公孙全为人好色且小气,他有一件事为人所知,就是娶了城中有名的花魁娘子,传为笑闻。
本来郎情妾意,该是一桩美谈,可好笑就好笑在,这花魁娘子过气已久,年纪颇大,在青楼里都没人搭理了,公孙全早年丧妻,此后一直未娶,连纳妾都不肯。
有人问他为何,他只道,娶了妾室,要给她们买首饰买胭脂还要哄着她们开心逗乐,又不想家中儿子受影响,还不如逛青楼,一次花上少许,夜夜换新媳。
也不知他怎么结识花魁娘子,竟舍得给她赎身,还敲锣打鼓迎她回家,做了正妻。
有人笑话公孙全,好歹也是个有钱的商人,竟然娶了个人老珠黄的过气青楼女子回家,有一回叫他当场听见,公孙全一本正经地解释,说从前花魁娘子颜色正盛,多少人想娶都没钱,如今叫他白白赎身回家,做了他的正妻,为他洗手做羹缝衣,是他赚了。
自此,公孙全铁公鸡的名声就传了出去,都说他抠门抠到不舍得花钱找年轻漂亮的,只想娶个不要钱的一劳永逸。
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的,竟然是公孙全!
孙宝尧啧啧不休,连忙追问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莫非是他消息灵通,已经知道某些事实,这才上赶着巴结徐令?
公孙全笑而不语,面露狐狸之色,意味深长地对孙宝尧道:“孙兄,你不也早就知道了吗?”
孙宝尧:“?”他知道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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