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迢慢条斯理地给顾迢掰扯其中的道理。
赵家之所以让杨氏带着两个孙儿来闹,只怕就是想要给顾瑶扣帽子,找借口休了顾瑶。
那边赵臻半年多没有回家,说不定在灵宝镇都要再纳妾生子了。
人家是千金小姐,她的妹子倒成下堂农妇了,需要这样被挤兑着和离。
何必遭受这些气呢?又不是养活不了自己!
放从前,顾迢压根不会这样想,她只想着婚姻这条小船不容易,能撑多远撑多远。
这也是许多女人的想法。
可女人,就是被环境规训的太过善良,太能忍让。
范夫子教大丫读书,徐氏有一回说,小丫头读那么多书做什么,日后会洗衣做饭,纺线织布,自有男人愿意娶她。
徐令听罢,当时就恼道:“我徐令的闺女、妹子,还要学会这些求男人娶她们么?”
“她有手有脚,会读书懂道理,做什么不成?安安圆圆大丫,你们都给我记住,你们洗衣做饭是为自己学的,可不是为了日后嫁出去讨好夫君婆母的,人敬你一丈你敬人一尺,这才是相处之道。”
“就算嫁人了,天天受气何苦呢,该和离就得离!天底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少吗?”
“还上赶着求他们?惯的!”
徐令一番话,算是定了徐家那几个没出嫁的小姑娘。
徐安从此更加认真读书,徐圆圆做纺织刺绣也更加认真,只不过从前总念叨着嫁个好人家,现在变成了开个大染坊。
徐令的话,太过荒诞不经,徐氏也骂他惯坏家中女孩。
可顾迢看见妹妹过的如此不快,心中也开始理解徐令的话了。
过得这么不痛快,难道还要上赶着巴结赵家吗?
顾瑶还年轻,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年轻貌美,就是赵家嫌弃她不能生这点,她也已经有了俩儿子啊。
要是与赵臻和离,顾瑶完全能过好日子。
出于某种后备打算,顾迢还把她那俩娃给暂时接到身边,没有还给杨氏。
孩子还小,离赵家人远一些,说不定歹竹出好笋,就算出不来什么好笋,也能给顾瑶养老送终。
左右不过添两双筷子,能是什么难事吗?
两姐妹彻底把话说开,再无芥蒂。顾迢对顾瑶说了自己的想法,劝她和离。
顾瑶也立马道:“早有打算,就当我被狗咬了一口,以后我与赵家再无关系!”
听说顾迢把孩子接过来,顾瑶却有些犹豫。
她天生不喜欢孩子,上辈子还以为是因为孩子爹的问题,才对孩子没有半年耐心,可这辈子给赵臻生,生的时候二人还算浓情蜜意,她还是不喜欢孩子。
看来她天生就是薄情寡恩的命,跟孩子无缘。
“我虽然不喜他们,可杨氏却把他们当成命根子,要是把他们带走,只怕赵家人不愿意吧?”
毕竟和赵家还在一个村子,赵家真不愿意把孩子给顾瑶,那也没办法。
顾迢正犯愁着呢,突然听到外头有丫鬟惊喜来报:“大夫人!老爷派人来传,让奴婢告诉顾夫人,说是她夫君回来了!此时就在前厅呢!”
“什么!夫君回来了?”顾迢猛地站起身,看看顾瑶,走了两步又回来。
顾瑶笑得无奈,安静地躺在那里,催她道:“看我做甚?看我我也没法陪你同去,让我好好歇着,你快些去吧。”
“好瑶瑶,我去去就来,你等着是!”顾迢叮嘱罢,像是还未出阁的少女,急着去见心上人一般,急匆匆跑了出去。
顾瑶深深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声叹气,这个徐令,肯定不是上辈子的人渣。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可这个问题在姐姐的幸福面前,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顾迢跑的飞快,穿过一条又一条连廊,终于快抵达前厅,听到里头传来徐令和孙宝尧说话的声音。
尽情情切,顾迢脚步突然放缓,竟有些不敢上前,生怕里头的人是假的。
徐令虽然在和孙宝尧说话,可注意力一直相在门那里,终于看见人影晃动,一只木桃簪子率先映入眼帘。
徐令立马放下话头,起身朝那边走去,“迢迢!”
“夫君!”
顾迢再也忍不住了,跨过门槛扑到徐令怀里,哭泣道:“你瘦了,你瘦了。”
徐令抱着她高兴地转了半圈,用力地拥抱着她,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之中。
这是他唯一能够放下全部防备、亲密无间的人。
孙宝尧原本还想着说一些调侃的话语,见此情形,那些话在喉头滚动几下,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离开前厅,把这处空间留给真正的有情人。
来到院子里,冬日花枯草败,唯有梅花于雪中傲然挺立。
做惯了游荡于情爱之中的浪子,偶然窥见别人坚贞的情爱,心中还是有些波澜的。
孙宝尧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秦氏。
秦氏是他娘还在时,给他做主娶进门的女人。
那时候他还年轻,十八九岁,比现在可要混账多了,老爹一死人走茶凉,他想要撑起家来,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接触过,混迹青楼与女子逢场作戏,更是像吃饭喝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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