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甜发现好多人和自己一样,看似不经意却一个个拼命竖直了耳朵听八卦。
可遗憾的是她这个第一线的吃瓜群众都没能听清两人在交流些什么,更何况别人。
也不给她绞尽脑汁窥伺秘密的机会,唐凤梧便跟她交代了一声,“下午还有个商务会议要开,你咋子这里照看好他们,有什么事情把握不住了汇报给公司。”
龚甜闻言第一时间只感觉赫然欣慰,从前什么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的唐老板终于把身上的重担卸下了一些,也终于能看出他们这初具规模的待上市公司什么样了。
“好,没问题。”她犹豫地看了眼微生商,暗戳戳推波助澜,“那小商总?……”
话音刚落,只见微生商抿了抿唇似是惴惴,然不等他自己做去留的决定,便听唐凤梧道:“他当然是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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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是微生商开着唐凤梧的车,他自己那辆宾利就那么孤零零地泊在原地。
掌心贴着真皮方向盘,微生商头一回真切体会到唐凤梧手段的厉害。
整整一年,把他晾在一旁,不闻不问。
他曾以为自己是掌控棋局的人,却在日复一日的等待里,硬生生尝够了被冷遇的滋味。
原来当一个人铁了心要疏远你时,心能坚硬似铁,任尔东西南北风。
其中的无力感几乎要把他逼疯。
他数次动过些不光彩的念头,想过用些下三滥手段把人捆在身边。
可偏偏一年后的今天,唐凤梧只轻飘飘一句 “他当然是跟我走”,就不费吹灰之力,让他筹谋许久的计划碎得片甲不留。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生商喉结滚了滚,哑声问副驾上的人:“去哪儿?”
车厢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他没看唐凤梧,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路,却感觉那道清淡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紧绷的侧脸上,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
“想喝酒。”
微生商的脑子忽然嗡鸣了一刻,鱼水交融的场面仍旧历历在目。
他想起来自己也快整一年没有碰过酒了,喝酒生事,他担心再遇上一夜情那样的祸端。
但唐凤梧如今邀他喝酒,又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微生商只觉神经像通了电,一股麻意顺着四肢百骸淌遍全身。
杜松子酒做底的鸡尾酒很烈,从嗓子滑下去时带来几乎要灼烧喉咙的痛感。
晶莹的液体氤氲在包间流转的灯光里。
这种剧烈的疼痛刚好能掩盖微生商的失态,他躬了躬身子,翘起腿,朝远离唐凤梧的方向移了半寸。
可这种皮质沙发就是能让坐在上面的人察觉任何微妙的变化。
唐凤梧接过侍应生调好的酒后又将脊背陷入柔软的沙发里,和微生商几乎是肩膀蹭着肩膀。
他目光扫过微生商的领间,在灯光的作用下,结实又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显得更加分明美观:“怎么往那边坐了这么多?”
酒精在身体里蒸腾,一杯酒下肚,微生商只觉得头晕脑热,“有些闷。”
“真的吗?”唐凤梧看着他弯起眼,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那把空调开得再低一点好不好?我这几天好累,好想靠着你说话。”
这话一出,微生商的气息陡然变得粗重,感觉周遭的空气凝重得仿佛不能流通,看着唐凤梧的眼神变得危险。
不等他答应亦或是拒绝,唐凤梧施施然靠近,后背轻轻撞上微生商的胳膊,整个人的力道便都卸在了他身上。
微生商下意识调整了一下姿势,抬手扣住了他的腰,让他的肩胛能够贴合到自己的胸膛上,这个姿势,只要微微低头就能嗅到他发间干燥清爽的香气。
“其实你各方面条件实在完美无缺,但过于恶劣的性格又弥补了这一点。”
没想到唐凤梧竟然反其道而行,他愣怔片刻,哑然笑道:“是不是说反了?”
“那倒是没有。”唐凤梧枕在他的肩头,微微侧过脸,气息完全喷洒在他的脸侧,眼神缱绻,像个熟稔的爱人:“那天你弯下腰为我穿鞋,让我差点难以自持地对你心动。”
微生商在这一刻差点忘记了如何呼吸。
半晌,他低头用鼻梁蹭了蹭唐凤梧头顶的发旋,喉咙干哑哂笑道:“拿着几百年前的瞬间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不就是想要我这么舔着脸继续死缠烂打?”
话音一落,他察觉到怀中的人似是又要起身的态势,微生商又立马收紧了手臂将人死死锢在自己怀中,仓皇眷恋的吻流连在他的额头眉宇。
他颤抖着声音开口,言语间藏着庆幸:“我可以给你穿鞋,给你剪指甲,给你洗衣做饭,任由你榨干我的所有利用价值,只要你愿意。”
唐凤梧被他这一番发言逗笑,看着他,眼里好像坠着星光:“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微生商向来习惯用理性的标尺去丈量一切。
审视人,剖析事,评判做派。
在他眼里,天下人皆脱不开精致的利己主义,所有行为背后都该掖着个明确的目的,像商品标签般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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