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欢这花,所以这好几日殿里摆的一直都是天荷繁星。
殿外寒风卷着细雪掠过檐角风铃,叮咚声里,北冥离推门而入,紫色衣袍上还凝着未化的冰晶。
“怎么又在吹风?”他快步上前,有些无奈。
宽大的衣袖拂过窗台,带起一阵暖意。掌心贴着她微凉的后颈,将人拢进怀里时,发间雪松香混着殿内天荷繁星的浅香,氤氲成温柔的茧。
季清鸢看着他关上窗子,才道:“殿内闷久了也有些热。”
她虽怕冷,但闷久了,还是觉得想透透气。
窗子被关上,季清鸢只好坐在美人榻上,腿上也被盖上了水蓝软烟罗小毯,唯独怀里还抱着鲛人蛋。
她视线落在身前的烷桌上,那上面正堆叠着一些料子极好的红布,绣法、花纹也都不尽相同。
北冥离见她对着一堆料子,还皱着脸,不由得勾唇笑道:“小娘子这是选得不开心了?”
他挨着她坐了下来,没忍住屈指刮了刮她鼻子:“怎么还皱着脸?”
季清鸢叹了口气:“太多了,实在选不过来。”
北冥离随意瞥了一眼,道:“不合眼就都换了。”
季清鸢蹙眉,有些心疼:“那也有点太浪费银子了,这么好的料子。”
北冥离一愣,没忍住笑出了声,在她的脸上亲了亲:“娘子放心,库中多的是,娘子若能花完,才是本事。”
怀中的鲛人蛋一动一动的,几乎有些抱不住。
季清鸢锤了笑得没个正形的北冥离一下,将怀里的鲛人蛋递给他:“它越来越重了,也越来越闹腾了。”
但就是不破壳,也不知道为何。
北冥离接过那鲛人蛋,掂了掂,确实重了点。
他握着玄金扇,瞧了瞧还在乱动的鲛人蛋,不紧不慢道:“安分点。”
要闹腾也出来再闹腾。
“对了,阿合,你说等它破壳,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这鲛人蛋她也抱了很久了,小家伙没破壳,但很通人性,很爱黏着她。
之前赤月身边的丫鬟冲撞她,也是这小家伙凭一蛋之力把那人给撞了出去。
季清鸢对这鲛人蛋也是喜爱的,她不由得有些期待起来:“它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北冥离摇了摇头,道:“鲛人一族出生时并无性别之分,待遇心悦之人,会自动分化出相应的性别。”
季清鸢“哦”了一声,摸着蛋壳,有些遗憾。
北冥离见她有些失望的样子,将鲛人蛋随手放在一边,把她搂进怀里,道:“不过,若小娘子要取名,不如就叫它……”
季清鸢抬眸,好奇地盯着他。
北冥离这才慢悠悠说出来:
“……富贵。如何?”
季清鸢:“……”
他是不是还对富贵和翠花念念不忘?
取这破名,望沧不得捶死她。
季清鸢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道:“这名字……”
她对上北冥离的视线。
北冥离也正低头望着她,神情看上去很是认真。
不像是开玩笑。
季清鸢刚要说出来的话又憋回去,她改了口,极为委婉道:“这名字挺别致。但是还是算了吧。”
北冥离:“?”
季清鸢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从北冥离怀里坐起身来,道:“先喂血吧。”
莫忘了正事,否则??那小老头得急死了。
旁边的鲛人蛋似乎不满被随手放在一边,又不停地动了起来。
北冥离淡淡瞥了它一眼,手一抬,那鲛人蛋就被魔气团着飞了出去。
鲛人蛋疯狂挣扎起来,蛋壳颤个不停,却没办法脱离那团魔气的控制,被一路送到了隔壁储物的偏殿。
北冥离这才稍稍满意了些。
没有人可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一颗蛋也不行。
季清鸢知晓他不会伤害鲛人蛋,便也随他去了。
她从储物袋里翻出把短刃,对着指间轻轻一划。
白皙的手指迅速泛出小小的血珠,还没等那血汩汩冒出来,她的手指便被北冥离低头含住了。
手指被温热柔软所包裹,季清鸢停了几瞬,觉得喂够了才抽了抽手指,想把手拿出来。
北冥离却没动,他缓慢地舔了舔,才松口。
季清鸢身子僵了僵,脸有些发热。
手指上那一道细小的伤痕已经愈合了。
北冥离拿出一方软帕,慢条斯理地给她擦拭着手指,道:“疼吗?”
季清鸢摇头道:“不疼。”
北冥离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她愈发苍白的脸,眼中是掩不住的心疼和愧疚。
“你受苦了,小娘子。”
季清鸢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只摇了摇头。
喂了第二次血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说不出的困倦和疲惫,只想靠在他肩膀上睡过去。
北冥离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轻声道:“我和??他们商量过了,按照人族的习俗,十二日后,是个吉日。”
“我们在十二日后成婚,好不好?”
季清鸢点头,有些困倦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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