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论域的入口没有实体边界,更像一层流动的“概率雾”——探测器驶入的瞬间,李阳同时看到了三种景象:驾驶舱完好无损的现实、外壳布满裂痕的破损态、以及完全透明的虚无影。这三种状态以每秒数十次的频率交替闪烁,像台信号紊乱的旧电视。
“是‘叠加态’的具象化。”林小满的测算仪屏幕裂成三块,分别显示着三种状态的能量参数:现实态稳定、破损态濒临解体、虚无态能量为零。更诡异的是,当她试图触碰屏幕时,指尖同时出现在三个位置,“薛定谔的猫在这里不是比喻,是物理规则——所有可能性同时存在,直到被‘观测’锁定。”她突然按住太阳穴,“更麻烦的是,我们的意识也在叠加,我既记得所有操作流程,又完全忘了怎么驾驶,还觉得自己根本不存在。”
赵山河的能量核心悬浮在舱内,呈现出“燃烧、冻结、湮灭”的三重态。他每眨一次眼,身上的衣服就会在机甲服、古代铠甲、赤裸间切换。“他娘的这破地方能把人拆成零件再乱装!”他抓起净化刃,刃身同时变成金属、光流、空气三种形态,“老子现在打一拳,可能把自己打飞,也可能打穿墙壁,还可能什么都没打——这架没法打!”
阿刺的脉蜂们分成无数小队,每队都处于“存在、半透明、消失”的叠加态。隔离箱的箱壁像水波般起伏,时而坚固如钢,时而化作液体,甚至会短暂消失,让外面的概率雾涌进来,与脉蜂的光流产生诡异的化学反应——生成既温暖又冰冷、既粘稠又稀薄的“悖论液”。“麦子的声音也在叠加,”阿刺的声音忽远忽近,“它说‘留下’,又说‘离开’,还说‘从未到过这里’。”
李阳的共生刃是唯一相对稳定的存在,刃身的六色光流(新增了黑白叠加态光带)以固定频率旋转,像个锚点,让周围的叠加态波动幅度变小。他试着将刃尖指向虚无影状态的驾驶舱壁,令人震惊的是,那片虚无竟瞬间凝固成实体,虽然几秒钟后又变回叠加态,却证明了一个关键:“观测能影响叠加态!”他盯着刃身,“共生刃的元初能量能充当‘观测锚’,只要我们集中信念,就能将想要的状态‘固定’下来!”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四人同时将意识集中在“驾驶舱完好”这个念头上。共生刃的光流突然暴涨,六色光芒在舱内形成个巨大的茧,概率雾的闪烁频率明显减慢,破损态和虚无影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最终,驾驶舱稳定在完好无损的状态——虽然舱壁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叠加残影,像未干的墨迹。
“真的管用!”林小满长舒一口气,测算仪的三块屏幕合并成一块,显示出稳定的参数,“但需要持续的信念输入,就像用手按住水面的皮球,一松劲就会弹起来。”她调出悖论域的内部地图,地图上的星系都呈现出叠加态,有的既在燃烧又在冻结,有的既在膨胀又在坍缩,“这里的所有天体都处于‘必然与偶然’的叠加——它们的存在是必然的,存在形式却是偶然的。”
探测器深入悖论域后,遇到了第一个“悖论天体”:一颗既在诞生又在死亡的恒星。它的核心在进行核聚变的同时,也在发生核湮灭,表面的火焰中漂浮着冰块,喷出的日珥里混合着星尘与反物质。更奇特的是,围绕恒星运转的行星,既在按照椭圆轨道运行,又在原地静止,还在逆着轨道狂奔。
“是‘因果叠加’。”林小满的测算仪捕捉到恒星的能量轨迹,发现它同时遵循着“诞生-成长-死亡”和“死亡-成长-诞生”两条相反的时间线,“就像一盘倒放又正放的录像带,两种因果同时成立,相互缠绕却不冲突。”
赵山河的能量核心与恒星的叠加能量产生共鸣,核心表面浮现出“生”与“死”两个字,不断交替闪烁。“老子好像能‘看懂’它的状态了,”他指着恒星表面的火焰冰块,“这玩意儿不是混乱,是把‘从生到死’和‘从死到生’拧成了一股绳,就像把白天和黑夜揉成了黄昏,既亮又暗,却有自己的规律。”
阿刺的脉蜂们飞出探测器,在恒星周围结成六色光网(融入了共生刃的锚定能量)。光网笼罩恒星的瞬间,叠加态的闪烁频率减慢,火焰与冰块的界限变得清晰,形成一种“冰火共生”的稳定状态——既不相互抵消,也不强行融合,像两个独立却共生的世界。“它们在‘梳理’因果,”阿刺看着光网中的能量轨迹,“不是消除某条时间线,而是让两条线像双螺旋一样缠绕,各自保持完整,又相互提供能量。”
李阳的共生刃刺入恒星核心,六色光流顺着两条时间线蔓延,在核心处凝成个“因果结”——这是个由正反时间线交织而成的能量结构,像中国结的形状,能让两条相反的因果线稳定共存。当因果结成型时,恒星的叠加态彻底稳定下来,既不加速诞生也不加速死亡,处于一种永恒的“现在进行时”,释放出的能量既温暖又清凉,形成一道奇特的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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