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刚要回答,就感觉脚下的岩石在震动。低头一看,河底的淤泥里冒出无数细小的绿色幼苗,叶片上的纹路与菌母幼虫的复眼一模一样。“不……还没结束。”他的声音发寒,“是孢子,它在自爆前释放了所有孢子,落在淤泥里发芽了。”
更可怕的是,那些幼苗的根须正在往巨石的方向延伸,像无数条绿色的线,试图钻进石缝,污染地脉水的源头。李阳迅速召来古老的水草,让它们的根须在巨石周围织成密不透风的网,暂时挡住幼苗的进攻。
“陈默,带净化车队去地下河的各个支流入口,用镇魂木汁液封锁河道!”李阳对着对讲机大喊,“周伯,让镇魂木的根系往地下河延伸,用净化波覆盖整个水系!”
他站起身,看着河面上不断冒出的绿色幼苗,突然意识到,这场战斗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消灭某个个体,而是为了争夺这颗星球的生态主导权。噬灵菌像病毒般无孔不入,而他们能依靠的,只有这些沉默了亿万年的植物,和那颗在钟楼广场默默生长的镇魂木。
溶洞顶部的裂缝透进晨光,照亮了河面上漂浮的金色符号。李阳抬头望去,阳光中似乎能看到镇魂木的叶片在轻轻摇晃,像在给他加油。他握紧手里的草木心经,玉简上的星图再次浮现,地球红点的倒计时变成了23小时47分。
还有不到一天。
他不知道镇魂木成熟时会带来什么,也不知道是否还有隐藏的噬灵菌在某个角落等待时机。但他知道,只要地下河的水流还在涌动,只要古老的水草还在守护,只要钟楼广场的镇魂木还在生长,他就必须站在这里,站在人类与植物共同的防线前。
李阳弯腰捡起块镇脉俑的碎片,碎片上还残留着老槐树的清香。他将碎片扔进地下河,看着它随着水流漂向远方,像只传递希望的小船。
河底的绿色幼苗还在生长,古老水草的根须网也在不断加厚,金色的净化波与绿色的孢子在水面上反复角力,像场永无止境的拉锯战。
而在溶洞之外,城市的植物们正在悄然行动。梧桐树的气根往地下延伸,绿萝的藤蔓顺着管道爬行,甚至连墙缝里的苔藓都在扩大领地——它们在编织一张巨大的绿色网络,等待着镇魂木成熟的那一刻,等待着与噬灵菌的最终决战。
李阳的目光再次投向巨石顶端,那里的绿光虽然微弱,却从未熄灭。他知道,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只是开始的结束。
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
晨光穿过裂缝,在水面上投下道长长的光带,光带里,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在缓缓流动,像无数颗跳动的心脏,连接着地上与地下,连接着现在与未来。
李阳靠在巨石上喘着气,汗水顺着额角滑落,砸在布满划痕的战术靴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地下河的水流声在溶洞里回荡,带着潮湿的凉意,却驱不散他浑身的燥热。他低头看向掌心,草木心经的玉简还在微微发烫,上面的星图纹路亮得有些刺眼——距离镇魂木成熟,只剩22小时18分。
河底的绿色幼苗还在疯长,像被催生的韭菜,割了一茬又冒一茬。古老水草织成的防护网已经出现了细密的孔洞,淡绿色的菌丝顺着孔洞往里钻,在网眼上结出薄薄的白霜。李阳知道,这是噬灵菌在分解植物纤维,用不了多久,这道防线就会像被蛀空的堤坝,一触即溃。
“李哥,净化车队在三号支流卡壳了!”陈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和明显的焦急,“那边的地下管道年久失修,我们的车开不进去,徒步搬运净化剂的话,速度根本赶不上菌丝蔓延的速度!”
李阳咬了咬牙,抓起身边的登山绳:“你让车队先退到二号支流建立防线,我从地下河潜过去支援。”
“潜过去?”陈默的声音陡然拔高,“那条河道里全是噬灵菌的菌丝,上次派去的探测机器人刚进去就被腐蚀成了废铁!”
“放心,我有这个。”李阳拍了拍腰间的竹筒,里面装着镇魂木最新分泌的汁液,是周伯刚让人从钟楼广场送下来的,金黄色的液体像融化的蜂蜜,沾在皮肤上能感觉到微微的刺痛,却能让靠近的菌丝瞬间蜷曲枯萎。
他解开战术背心上的卡扣,将草木心经贴身藏好,又往靴筒里塞了两袋净化粉,这才拽着登山绳滑入地下河。河水比想象中更凉,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往里钻,却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镇魂木的汁液在水中缓缓扩散,形成一圈金色的涟漪,那些试图靠近的绿色菌丝一触到涟漪就化作青烟,留下细小的泡沫在水面破灭。
河道比地图上标注的更狭窄,多处地方只能侧着身子才能通过。头顶的钟乳石垂下来,像倒悬的利剑,李阳不得不时刻低头躲避,头盔撞在岩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能“听”到周围的动静——菌丝啃食岩石的沙沙声,远处水流撞击暗礁的轰鸣,还有某种细长生物划过水面的窸窣声,像蛇,却比蛇更黏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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