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他给的方法，真的从复生殿里召唤出了魔女莉莉丝。”
“莉莉丝重塑了复生神殿和黄金圣像，那时，我已经对他们深信不疑了。”
“莉莉丝告诉我，我想要重新站起来，必须提供足够多的祭品，我按照她的指示，每天向她献祭一个活人，而她在此期间，控制丧尸不再攻击人类。”
“我并不想为自己开脱，即使此刻，我也对其他的人类毫无感情。但是有那么一刻，我在想，每天献祭一个人，便能保住其他人的性命，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修明！”秦天朗厉声打断了他。
“看起来这好像是一个电车难题，但实际上，我知道他们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所以刚才确实是我这个极端利己主义者，在隐晦地为自己开脱。”盛修明轻笑了一声，“又被你看穿了。”
艾晚心侧过头，对拓跋茕低声说：“深夜的自我剖析很多时候就是情绪泛滥，这种事咱得少干。”
拓跋茕眸光闪动，心里想的却是，为什么她单单跟我说这句话？难道我心里有很多事被她看出来了？
实际上，单纯是因为他站得比较近罢了......
盛修明一愣，抬头呆呆地看着艾晚心。
她回过头来，颔首道：“你接着说。”
然而盛修明的emo被她打断，好半天都找不回情绪来。
艾晚心催促道：“莉莉丝的事我已经都知道了，那个男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听莉莉丝叫他...堕落的先知。”盛修明回过神来，答道。
拓跋茕猛然攥紧双手，真的是他？！
怪不得圣灵战刃会在他手上，难道，难道他没有死透，卑鄙的灵魂和我一样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为什么他会有拓跋宗真的脸？
艾晚心的反应没有拓跋茕那么大，先知她只认识一个，那个奇怪的梦境里，用奇怪的预言搞她心态的老头。
反正这不是她关注的重点。
“你在悲鸣峡谷里拿走的蓝晶石，那是怎么回事？”
“不久前的一天，夜里忽然有流星坠落，继而地动山摇，气温骤降，开始下雪。”
“按理说每年的这个时间，霜城是早就该下雪的，但是今年气候反常，直到11月，霜城都没有下过雪。”
“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将大雪和流星联系起来，但是那个男人...那个先知，却非常地激动。”
“他告诉我，即使莉莉丝失败了，那块陨石也可以让我重新站起来，甚至能够让我获得无尽的生命，只要我帮他去悲鸣峡谷中把那块陨石捡回来。”
“我便带人去了悲鸣峡谷，峡谷中出现了一片奇怪的树林，里边的藤蔓甚至像是有生命一般，不得不说，那个男人给我的黄金匕首真的很好用，靠着它我才能靠近那款陨石。”
“那个男人告诉我，等找到了陨石，就捏碎黑色晶核，剩下的交给他就可以了。”
“那然后呢，取回来的陨石你还有没有见过？”艾晚心追问道。
盛修明摇摇头：“陨石取回来之后，他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根本找不到他的踪影，我想起他说那块陨石也有恢复肢体的能力，猜测他有了陨石，就不再需要莉莉丝，所以我也不想再等，让莉莉丝赶快开启复生祭典。”
艾晚心眼眸低垂，事情倒是都对上了，大雪是陨石造成的，她也蒙对了，可是说来说去，还是没有陨石的线索。
盛修明也知道自己说的，对她可能用处不大，他一咬牙，道：“我担心他们两个背着我有别的计划，所以在复生神殿里，偷偷装了窃听器。”
艾晚心眨了眨眼睛。
所以那会她摸到神殿里，盛修明会来得那么快吧？
“当我们在神殿广场上的时候，那个男人又出现了，我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盛修明指尖微微发颤，从左耳深处，勾出了一颗微型耳机。
他按下了回放键，即使耳机中传来的声音很轻微，也足够在场的哨兵们把当时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我怎么好像，看见老朋友了呢？”
......
“果然是他们？那她呢？她也到这个时空来了？”
......
“当年你们被阿赛亚驱逐到恶魂之地......”
“......你一个只能借着一具白骨，在尘世苟延残喘的罪恶灵魂......”
“......阿赛亚的圣灵战刃......”
“远古之神的遗物......”
“星穹之冠的绝冬梦境......”
“......打通剩下的地狱井......”
在场能完全听懂这一段对话的，可能只有拓跋茕，他也因此确定了，用着拓跋宗真那张脸的，必然是阿德里安无疑，憎恶怨恨的烈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简直要将他烤成焦炭。
而艾晚心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她知道了，被那个“堕落的先知”拿走的，是什么东西。
既然是和星穹之冠有关，那必须得抢回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算不算，科技打败了魔法呀？
她飘忽地想到。
回放结束，塔楼中一时阒然无声，只有拓跋茕微显急促的呼吸声，昭示着他极不平静的内心。
艾晚心转向秦天朗：“那关于第九山地师，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秦天朗沉声道：“洪水刚刚爆发时，霜河上游水库溃坝，第九山地师大部分兵力支援抢险，部分兵力对新城及周边区域进行救援，只不过当时他们选择的临时避难区不在旧城方向。”
“我...和原来的战友偶尔还有联系，他侥幸在变异发生后幸存了下来，但第九山地师损失颇为惨重。”
“只是当时城中很乱，我即使有心想去帮忙，也没法穿过满是丧尸的城区，而且中间由于电力短缺等各种原因，我们再也没能取得联系。”
“直到...”秦天朗目光沉沉，“直到那座复生神殿重建的前夕，我收到了他发来的一条信息，上面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立即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