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我,我不知道,师傅说快过年了,要和家人团聚……”
林之语眉头微蹙。
看这人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到底怎么了啊?几个人在里面磨磨唧唧……啊!”
外面的那个大娘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几步冲进来,看清里面的情形后,尖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奔出去。
“杀人了,杀人了!报官,快报官!”
外面的人被吓了一跳。
杀人了?
怎么会呢?
王芙蓉听到报官,腿又是一软。
要是官老爷问他们有什么事情,自己该怎么说?
“不能报官。”她连自己的包袱都不顾了,拉着林之语的袖子。
“表姐,你和他们说说,不能报官。要是报官,我们家就完蛋了!”
“你不会编个谎?”书琴斜她一眼。
“都别吵。”林之语面色严肃,看向地上的那个年轻人,“你是他徒弟,你叫什么名字?”
等官差来,面前这个人一定是重点观察对象,到时候要是想问什么,怕是不方便。
“我,我叫段凌,跟着师傅姓。”段凌磕磕绊绊答了一句。
“你师傅是什么时候说自己要回家探亲的?”
“大概就是前两天。”
前两天,就是王芙蓉带着玉玺过来找他的时候。
林之语微微阖了一下眼睛。
“除了让你看好门,还有没有交代什么?”
段凌终于抬头看了林之语一眼。
一个姑娘,看到这样的场景,居然丝毫不害怕,还在这里问东问西。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师傅?”
林之语的眉毛一横:“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你是凶手,我这是在帮你。
要是你不说,到时候官差找不到证据胡乱定案,别说你不能和家人过年,恐怕项上人头都难保!”
什么?
段凌一怔,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师傅的尸体。
“信我,还是信官府,你自己选。”
说完,林之语就做出要离开的架势。
“等等。”段凌沉默一阵,叫住了她。
官府最是信不过,他们为了升迁,为了政绩,什么干不出来?
“我答应你。”他从地上爬起来,定定地看着林之语。
面前的这个女子,怕是来头不小!
林之语回过身来:“时间紧急,我问,你答。”
段凌被她的气势吓住,急急点头。
“你师傅除了让你看好门,还有说什么吗?”
林之语重复了一遍问题。
“他说自己得了一块稀世之玉,就等年后大赚一笔。”
那看来这个段玉匠,只是阴差阳错收下了玉玺,并且对王芙蓉的话深信不疑。
“你见过那块玉?”林之语紧接着问。
段凌犹豫了一瞬:“见过,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玉。”
“玉在铺子里?”
“在一个上了锁的匣子里。”
段凌的眼神很虚,若有若无飘向其他地方。
“这就是你不让大家进来看的原因?”
林之语的语调陡然拔高,让人心头一凛。
段凌喉头滚动几番,咬牙道:“不是。
我不让大家进来,是因为我知道师傅已经死了!”
难怪他看到尸体,不是痛哭流涕,也不是不可置,只是短暂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随即就能和自己对答如流。
“你想隐瞒师傅已经死的事实?”
林之语的眼中射出两道寒芒,似乎能直指对方内心。
“是!”
段凌两眼一闭,豁出去了。
“我今天凌晨偷偷进来过一回,那个时候师傅还躺在地上,好像还有气。”
之所以是凌晨,是因为他想着那块玉,失眠到了凌晨。
之前他问过段玉匠,可怜自己勤勤恳恳,钱没有就算了。
明明当初是自己接待的那个人,自己帮师傅收的这块玉,到头来,这个贼老头,想自己私吞!
心痒难耐之下,他翻进铺子,想去找这个匣子。
要是能悄悄切一块边角料下来,自己也可以发一笔小财。
“我当时就吓了一跳,顾不上那块玉,就离开了。”
说到这里,段凌深深吸了一口气。
“要是让人知道我想偷自己师傅的钱,以后估计就没人敢收我了。”
他回去之后,想到自己在院子里的脚印,又怕被误认为凶手,就想找机会回来清理掉自己的痕迹。
没想到,被那个大娘纠缠到现在!
林之语嘴角衔着一记冷笑:“你说那个时候,他还有气,可是你不去救他,自己跑了。
这个行为,和杀了他,也没什么区别!”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段凌倒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任由自己的师父死在了冬日的凌晨!
段凌还想为自己辩解:“我当时,就是太害怕了,谁知道那个时候,凶手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害怕?”林之语想起他刚刚的所作所为,“你那不是害怕,是窃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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