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序上楼的时候，正好赶上试镜，他就走了进去。
导演是业界一名资深导演，就是有点戏疯子，看到喜欢的戏就激动得啥也不顾了，如今他看着方时序正在两眼放光。
方时序：“？”
但是对方也没说什么，方时序也只能装不知道。
“我今天要面试的角色是男三郝蕴。”
之前已经读过了试戏片段，大约能判断出来，郝蕴是个一言不合就开干的人，并且力气很大。
末世实力为尊，为了展示自己的武力值，方时序还专门打了一套拳，看得大家赏心悦目。
但郑导却一直眉头紧锁，似乎不怎么满意。
试镜完毕，大家都很满意，甚至有几个人还激动得想要要签名。
郑导却发问：“如果郝蕴是力量型的，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根本不会去研究拳法，而是直接抓起东西远远丢出去。”
“您说的是一种情况，是蛮力型的，试镜剧本的内容有限，我没有办法了解人物的全貌，但从这个片段来看，郝蕴不是蛮干型的，他会针对许多现有的情况清晰分析出事情的全貌和走向，我倾向他是有勇有谋型的类型。
而末世的拳脚功夫也是一种看点，虽然随便抓起东西就丢很爽快，但是看多了会有疲惫感，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因为我的体型短期内很难达到您的要求，所以我会从我更擅长的地方来塑造人物。”
郑导频频点头，眼里放着光：“我觉得你不适合郝蕴。”
方时序：……那您这答案可和表情不太搭。
“没关系的，还是感谢您给我的试镜机会，期待有机会合作。”
方时序说完转身刚要走，评委席传来了某些的哀嚎：“为什么啊——”
“等等。”郑导叫住他，“你有没有兴趣演男一号姚星宇？”
方时序：“嗯？”
“别告诉我你没想过。”
方时序还真没想过，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适合姚星宇那种乖乖的智囊团类型。
郑导却兴奋的手舞足蹈：“你刚刚在那里分析郝蕴的性格时，我感觉我就看到了姚星宇站在我面前，而且我直截了当说你不合适，你一点都不生气，还谢谢我，简直了!”
方时序：……总觉得他被郑导看上不是因为外形也不是因为演技，而是因为情绪稳定……
郑导见方时序一直不回应，直接从桌子后面绕了过来：“方时序，小方啊，演姚星宇吧，他绝对会是你事业的小巅峰，你不演这片子我不拍了！”
方时序：“……姚星宇太善良了……”
“怎么你觉得自己不够善良？我跟你讲，善良的人才会觉得自己不够善良，那些坏人只会觉得自己便宜占得不够！”
方时序：……
他其实还是更喜欢男三，但是看着满屋子的星星眼，他实在是没忍住。
自己在矫情什么呢？导演都大喊着让他演男主，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他推三阻四是要做什么？
于是他大大方方点点头：“那就谢谢郑导给我机会，我很期待。”
*
“我就说男三怎么轮到了我头上。”张文杰一边开车一边叨叨，“这是好事，我们能一起演戏了，不是吗？”
“我就是奇怪，为什么他会觉得我适合男主？我并不是男主那种性格。”
张文杰笑了一下，抓了一袋小零食丢给方时序：“你记得我第一次和你见面吗？”
“在巨海吗？”
“嗯。”张文杰专注地开着车，目不斜视，“我当时还想，哪里来的小黑猴，怂怂的，别人欺负他，他都不打回去，换了我，打不过我就回家搬救兵去，或者鱼死网破，谁都没落好。”
“但是你，就不声不响地接受了对方的挑战，还打了一场漂亮仗，那会儿我就想，这个孩子了不得啊。”
“方时序，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并不是你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你比想象中的自己，更好，更让人喜欢。”
方时序：“并不觉得，你该不是对我有队友滤镜吧？”
“并不是，我虽然和你关系好，但说实话，不管是我还是郑承斌，跟别人都咋咋呼呼的似乎很好相处，但我们心里都明白，什么人能交往，什么人是浪费时间，你别看富二代们或许有一些好相处，但他们脑子里很清楚的。”
“但是你不是，你不管是混得好，混得差，你都对我们好，你刚到巨海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我们是有钱人吧，但你还是对我们很好。”
“你护着我们，也尊重我们，你也很努力，愿意学习。”
“你是个善良的人，所以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一文不值，面目可憎。”
方时序不说话了。
但他是知道巨海里都是隐藏的富二代的。
他是带着目的去的，不管是求庇佑也好，是走投无路的无奈选择也好，都是一样的。
他并不是那么单纯的人。
那么陆白远呢？他是吗？
晚上陆白远没有回答，打了个电话回来，两人亲昵地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方时序没有问陈之岚的事。
他不觉得陆白远会做这样的事情。
就算做了，也是为了他。
他何德何能，让陆白远为了他做这些事情，他要为陆白远兜底。
刘舫把方念的视频发了过来，他被关在一个小屋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送饭时能短暂地看到光，其余的时间，只能靠屋里那个比手电筒里灯泡大不了多少的光源照明。
他哭喊着要出去，但门窗一关，什么声音都透不出来。
像极了过去的自己。
方念闹得太凶了，方时序指导买方念的男人去方家要了一份精神鉴定书，证明方念有精神病，那囚禁也变得合理。
不会波及任何人。
*
钱导的电影悄声无息的准备面世了。
钱康明喜欢给观众们王炸，筹备期间不声不响，突然就爆裂宣传，在热度最大的时候，开始上线。
他那个惯有的大彩蛋，是方念。
彩蛋一播，哪怕大门打开，方念估计都不会迈出去一步。
但方时序却给钱导通了电话。
方念的许多内容可能会涉及到陆白远，他不希望影响到陆白远一丁点。
“让我把彩蛋取消？你有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