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敬虚意以动神,把神意贯入天地之芯,引纯净灵力从四周汇集而至,徐徐融入灵脉,待其势成极,乃驱之以前行。
无数灵石,甚至一些灵精,在这汹汹波潮覆压之下,化为齑粉,复归灵气,被裹挟着一同向前冲去。
余天万脸上露出几分痛惜之色。如此多的灵石和灵精,可是一笔巨大的修行资源。若非是产生于自家灵脉,一旦挖走必定坏其根基,那无论如何是不可放过的。
旋即,又觉庆幸。若是张元敬再晚数年化神,这些灵石和灵精,只怕便被中域那些修士挖走了,天阙山的大灵穴恢复起来也就需要更长时间。
那灵气长河奔腾向南,一路冲开阻碍,很快便到了那断裂之处。
天道宗一方,也知这条灵脉乃是玄天宗大灵穴的最大主干,故而调集众多人手,将之挖去三四十里长。
整整一段山体,被强大修士以大法力生生移动去,下方是历经百多年挖掘出来的地壑,深达数千丈,壑中凌乱不堪的小灵脉纵横交错、相互纠缠,最后无力地没入两侧的土层之中。
这些小灵脉,皆是由主灵脉断口处奔涌出来的磅礴灵力冲刷而成。
“轰隆!”
主灵脉断口处忽然爆开,地动山摇,泥土纷落。一股强劲的灵力波破土而出,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拦路的众多小灵脉,混着泥土石块,甚至是树草枯骨,一往无前地沿着地壑奔涌而前。
余天万已经不再盯着周天应感仪,而是攀升至天中,远观地壑中灵脉之力势如破竹的浩瀚声势。
三四十里路,转眼即至。灵力之潮准确地找到主灵脉的另一侧断面,狠狠地撞了上去。
“轰,轰,轰!哗啦啦!”
好似石破天惊,沉寂多年的灵脉发出一声咆哮,忽然动了起来,虽只是轻轻地蠕动,但那勃勃生机已不可阻断。
张元敬轻舒一口气,收了神意,飞天而起,笑着说道:“余师叔,灵脉已通,余下之事,便就落在你的肩上了!”
余天万郑重言道:“元敬把最难的事已经做了,其余之事,老道自当做好!”
半月之内,张元敬又把另外两条主灵脉续接打通。随着灵脉的恢复,天阙山北部一带的天地灵力也变得浓郁起来。
回到金华峰,上尊行营已经初具规模。峰顶处,三殿三阁,乃是张元敬专有,用于主持集会、修行起居、接见宾客、制器炼丹、藏储诸物等事。
自峰顶往下,上百殿阁屋宇藏于林木之间,看似散乱无序,实则井井有条。
张元敬入住金阳殿,不再过问诸事,专心习练土系法术,搬运磁吸两力,提升场域之威。又时常参悟由三幅祖师画像神韵合成的雷霆生发之象,感悟雷法之道,以此磨砺神意雷斧。
他并不急于北上会晤怀、孟二人,一来距离约定的十年之期,尚有充足时日,二来则是他须得尽可能打磨化神境斗战的手段,以应危急。还有一个颇为重要的缘由,便是要等待一物苏醒。
这便是藏于那骨刃中的袖珍飞剑。此剑被雷劫所伤,一直处于沉寂。
他在珞珈山等候敖鲲寻至之时,也曾祭炼数次,皆无反应,只得收于丹田,以法力温养。
他并不担心剑中藏有邪祟,经紫霄神雷的炼魂之威,任何残魂异念都不可能保留下来。唯有精纯如一的灵性,方能经受住紫雷的淬炼,存下一分生机。
他也是经过年余的温养,才感察到剑中确有灵性存在,且与他的神意有所呼应。
这灵性虽孱弱,但极纯粹,其不同于器灵的活泼多变,也不同于寻常灵宝的单一简陋。
以往,他认为化神修士的灵兵,就是神通灵宝。但这柄长仅三寸、薄如金纸的袖珍飞剑,似属于可供化神使用的另一类灵兵。
此剑当是铸造之人,有意藏于那异兽脊骨中养炼,通过汲取异兽生机和力量,以不断提升威能。
而那异兽也不甘于当养剑的炉鼎,遂采取鱼死网破、釜底抽薪的狠招,干脆舍弃肉身,把神魂附于剑上,以求合剑而存。
只是没了肉身源源不断供应养料,飞剑成长未达预想之境界,而这异兽虽是保住神魂,却也未能与剑合一,更别说破骨而出、再获新生。
异兽脊骨如何到了玄天宗的玄元秘境,不得而知。或是意外而至,亦或者是清虚子祖师所为。若是后者,那此剑就非同小可。
岁月如轮,五年时光一晃而过。
金华峰的神尊行营更见规模,修士也多了起来,不时有大量结丹、筑基修士进山出山,或谈笑风生,或神色凝重,或形色匆匆。
这日,余天万徒步登上峰顶,快步走至金阳殿前。他垂手而立,并不说话。
日夜轮替,转眼过去旬日。
“余师叔来了?等了多久了?进来吧!”张元敬的声音从殿中传出,带着些许喜悦。
余天万走入前殿,只见张元敬站在主座前,手中正把玩一柄通体雪白的三寸飞剑。飞剑时隐时现,如游鱼般活泼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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