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那之后,柳贤妃渐渐的大了年纪,虽然位分往上升,但是新人入宫颜色鲜艳,隆鼎帝终究是会被吸引走的。世人皆道喜新厌旧,这宫中见的多了也就不奇怪了,帝王的心哪里能专属于某一人呢,故而大家渐渐地就习惯了这般微的平衡,偶尔的宠爱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相安无事罢了。
但木美人这次却是独宠超过了十日,这些日子里喊着一个十五,本该是帝后相携的日子,却还是被木美人占去了。木美人自那次跪了鸾凤殿外后就再也不去,次次都是称病,还有隆鼎帝撑腰,可谁都瞧得出那个原本唯唯诺诺的木美人如今腰杆子硬气了,嚣张起来的。
偏生没人敢说她的不是,还要上前去应酬,去逢迎。毕竟谁都不清楚这位木美人的宠爱会持续到何种地步,未来会不会再出一位小门小户的高位妃嫔。
若是木美人一直荣宠不断,那他手指缝漏出来些汤也是好的。若是她没落了,到时候踩低捧高的人就能把她踩进泥地里头去。
李修仪既不奉承她,也不排挤她,只管瞧着。木美人倒是不少次遣了身边的汀兰给李修仪送东西,说是为了报答她那日的照拂,李修仪也只管收着,找了个单独的库房锁起来。
这心里总归是有些不好受的,即使李修仪不愿意承认,但这宫里无论什么样的女子盼望的无非帝王恩宠罢了,哪里那么轻易看开。
这会儿穆鸢把她捧上了高处,李修仪听着顺耳,脸上也就笑了笑,道:“本宫可是听说了,公主与木美人关系不错的,你这般说不怕她生气?”
穆鸢却是随意的甩甩帕子,回答的漫不经心:“不过是那次扶她上过次清凉山,别的交情确实没有的。木美人说起话来总是文绉绉的,娘娘你知道我的,最是听不懂那些四个字四个字的话,觉得麻烦得很,和她说话着实累心。”
李修仪被她逗得一乐,这宫里谁人不知,提亚公主虽然看上去说话很利落,可是却是不懂得很多成语诗句的,稍微复杂了就不明白。
不得不说,穆鸢扮演文盲扮演的着实是很完美,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而且穆鸢有意无意的表现出一两次听不多难过的模样,分明就是要把自己的这一特点广而告之,让所有人都知道才好。
穆鸢撇撇嘴吧,颇为不欢喜的模样,但她心里清楚这层外皮多么有用。
瞧瞧,柳贤妃也是李修仪也是,她们这样的聪明人可不就是喜欢这般傻傻的女子么?
时日渐久,自始至终倒是没什么人说话的,众人皆是端出自己最完美的礼仪。
穆鸢却并不动筷,面纱依然蒙着脸面,眼睛则是往下面扫去。
她第一眼瞧见的却不是那两位姿容出挑的女子,而是做的与自己略接近些的一个秀女。她梳着飞燕髻,一根步摇着实是别致的很。穆鸢眼睛扫了眼她腰上的牌子,金牌上端正的写着一个字。
苏。
苏氏,这届秀女中唯一一个姓苏的便是苏依兰了,那苏皇后的嫡亲哥哥苏玦的爱女。
穆鸢略略挑眉,她对苏依兰着实是印象不深,若说宋璃是个炮灰似的角色,那这个苏依兰就是路人甲,一点点细分都没捞到过,只是略略提起罢了。
但是这一世经历的事情多了,穆鸢就不得不对苏家提些心思。苏玦也好,苏皇后也好,穆鸢都不介意,可他们却有个庶弟,如今在清凉寺里头当和尚的,便是那个被穆鸢用言语哄骗了的释空。
释空早晚是要下山的,而在清凉山上宋婆子老实交代过,苏家太爷是因为儿子犯了事,所以要让释空去顶罪。他唯一留在身边的儿子便是苏玦,这苏依兰的父亲。
这瞧起来倒是有趣的,释空下山后只怕和这苏家还有好一番折腾,折腾的越狠,穆鸢越欢喜,她就是要让那个无忧和尚瞧瞧,六根清净的出家人被俗世沾染后的模样。不过这样一来,穆鸢就要帮着这位苏小姐留下了,把人那捏在手里才安心的。
心里这般想着,穆鸢的眼睛转了转,看向了一旁正在低声交谈的两个女子身上,眉尖微蹙。
杜嫣然倒还罢了,这是个心思清楚能分清主次的,这样的女子总会让自己过得舒坦。
倒是凤媛,万万不能给了她机会在这个时间把一腔真心交到萧宇承的手上,哪怕是一分一毫都不成的。
穆鸢眼睛转了转,便是心思一动,用广袖遮掩着自己的手,握住了腰间的瓷瓶,倒出了一枚丹药。穆鸢将那药丸轻轻地捏了碎,而后染在了帕子上,脸上则是淡笑不言。
不久后,李修仪停了箸,众秀女也是撂了筷子。
瞧着她们,李修仪心中有了计较,站起身来叫了小陈子近前,而穆鸢则是与李修仪说了句话后往殿外面走。
经过凤媛的时候,穆鸢似乎是不经意的甩了下帕子,眼睛看的却不是凤媛,而是对着杜嫣然道:“我听平阳说起过你,你是杜隽大人的女儿,可对?”
杜嫣然急忙起身,道:“见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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