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千山再度哈哈大笑起来:“白九霄,你终于承认了,你就是个叛徒!好,好,既然你不装了,那我也不用跟你客气了!”
他仰天长叹了一声,继而又朗声道:“盛世商会的大家都看清楚,是白九霄先负我的,不是我先负他!今天我就以盛世商会老东家的身份清理门户!上,把他们全杀了!”
滕千山举起手来,往下一挥。
“噔噔噔——”
万昌海带着几名残余的高手迅速朝着我们这边奔来,各个都是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如果只有这几个人,龙门商会当然能够对付,但别忘了四周还有至少数百号人,围攻我们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白九霄迅速低声对我说道:“待会儿打起来了,我和我的义子努力缠住万昌海等人,你们就想办法往外冲吧,能逃几个就逃几个……今天对不住了,害你们跳进了这个大坑!”
我刚准备说话,白九霄和蔡元、霍风已经冲了上去,眼看就要和万昌海等人战在一起!
向影向前迈了一步,正要亮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底牌,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表情疑惑地朝左右看去。
不光是她,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就连万昌海、白九霄等人也站住脚步,纷纷朝着四周看去。
左右两边的树林里,那些影影绰绰的人群虽然都现了身,不过并没有按照滕千山的吩咐冲上来,而是沉默不语地站在菜地边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指令。
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万昌海没有继续往前冲,而是转头疑惑地看向滕千山。
滕千山当然也皱起了眉,冲着左右厉声喝道:“你们在搞什么,上啊!”
仍旧无人答话,也没有人行动,大家都一动不动地站着。
“什么意思?”滕千山怒火中烧地道:“你们想造反吗,还是投诚白九霄了?!”
依然没有人搭理他,众人沉默得好似一块块遗留在山中上万年的石块,只有轻轻的微风不断吹过,滕千山愈发的恼火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还是没人说话,大家都很安静,一语不发、三缄其口。
“咣——咣——”
院子里传来劈柴的声音,有时候轻,有时候重,仔细去听似乎还隐藏着韵律,像是一首轻快惬意的歌曲,手持斧子的人似乎心情不错。
这种声音当然显得非常不合时宜。
滕千山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去,冲着院子里面骂道:“你有病吗,这时候劈什么柴……给我安静!”
一向看到父亲就浑身哆嗦的滕飞鸿,这时候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充耳不闻、视若无睹,继续“咣咣咣”地劈着柴,甚至嘴巴里还轻轻地哼起了小曲。
正因为周围的人不听指挥而感到莫名其妙的滕千山,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怒气冲冲地进了院子,狠狠一巴掌扇过去:“我让你劈!”
滕飞鸿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滕千山的手腕。
“嗯?!”滕千山诧异地看着他:“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滕飞鸿冷笑一声,又一把朝着他的胸口推去。
滕千山猝不及防,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咣当”一声狠狠摔倒在地,怒火中烧地指着他骂起来:“王八蛋,你好大的胆子……老万,给我揍他,往死里揍!”
站在门外的万昌海却没有动弹,竟也变得沉默不语起来。
“……什么意思?!”滕千山瞪大了眼:“老万,你怎么也不听我的话了?”
“滕老东家,不是我不听您的话!”万昌海轻轻地叹着气,“难道您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不敢帮您了,否则自己也会死的!”
不光是万昌海明白了,站在更外面的我们也明白了。
滕千山瞠目结舌,似乎醒悟过来什么,看看万昌海,又看看滕飞鸿:“你……什么时候……”
“趁你不在的时候。”滕飞鸿面色平静,手里握着斧子,身子站得笔直,虽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是一双眼睛极其有神,和平时萎靡不振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趁你屡屡去龙岩找洪家,趁你去合市、去并州的时候……整座崇明岛,已经被我控制了。”
“你疯了!”滕千山大叫着:“你已经是盛世商会的少东家了,整个盛世商会都迟早是你的……干嘛要这么急?!”
“盛世商会的少东家?”滕飞鸿冷笑一声:“吃不饱、穿不暖,三天两头就被打得头破血流……问问外面的所有人,谁见过这么凄惨的少东家?”
“我这是在磨掉你的锐气!”滕千山怒不可遏地道:“要做真正的东家,必须谦逊、低调,但你却太傲了,必须这样敲打,我是为了你好!”
“你少来了!”滕飞鸿阴沉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我!”
“……你说什么?!”滕千山瞪大了眼,显然不可置信。
滕飞鸿咬牙切齿:“你嫉妒我年轻、能干、有才华!你知道自己终将老去,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更不希望我超过你!看到我越来越强大,你心慌,你紧张,你坐立难安,你如芒在背!在你的意识里,可以把盛世商会交给我,但绝对不能是现在!因为你觉得自己还年轻,生怕我威胁到你的地位,所以才把我囚禁在家里,时不时就报以老拳,试图向我、向所有人证明,盛世商会仍旧非你不可,而我还是个未经风雨的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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