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已经明白这人是要干什么了,他这是通过购买文汇之物,来将父亲的交际轨迹梳理出来,如此这张网上面便能以父亲为核心,将许多人物远近亲疏的标识出来,此人果然很用心。
“知道是什么人在做此事?现在还在做吗?”
梅儿摇了摇头,
“只有一个人在做此事,但是传言此人已经亡故了,三年前此事戛然而止,那时传言就出来了,几相印证此人乃是京西人士,我们也在追寻此人痕迹,一个月内必有结果!”
宗淑点了点头,这已经是出乎意料的收获了,不能责全求备,苛责别人成全自己,只会让自己一无所获!
“其次,凡是与这两个叛徒有过联系的大多是嫁入官宦人家的,只有四个人例外,其中活着的还有两人,可她们就有些奇怪了,”
又来吊人胃口,柳瑒不仅给她添上茶,还把她爱吃的点心都凑到梅儿跟前来,
“这两个人都是嫁到了原籍,山北的马贩子家里,便是其余两个,也是如此,细查之下还发觉她们的夫家都不是咱们中夏人,两个在世的都是归化的稷山戎人,两个不在人世的嫁的是横山戎人。”
“横山戎人?只这两个吗?”
“目前只查访了这些,我们是两头一起查,如今倒查到了今上天圣五年,正查从宣宗景兴元年到了景兴八年。”
“这么说宣宗明元那五年、庆康那四年以及今上天圣元年至四年,还都没有查?”
梅儿点了点头。
“据现在所知,大概有多少嫁到了横山戎,大致是个什么机缘嫁过去的?”
梅儿思索了一会儿,说出来的也并不具体,
“目前查询到的,实际有婚姻却与文书记载不符的,十个便有三四个之多,不过听闻这嫁到京兆的人家说,当年山北那边迎娶他们这些姊妹可是花了大力气的,不仅彩礼丰厚,便是当地媒婆也好好赚了一笔,你也晓得,咱们这些外放出去的都是以普通宫人年岁到了而放出,年龄摆在那里,还有这等门第愿意迎娶,哪里还计较是不是咱们中夏人。”
“你们可曾调查寻常宫人也是如此境遇?”
三郎一语点破梦中人,梅儿一拍桌案,
“中啊,我们怎么没想到,若是寻常宫人不曾有此际遇。。。”
“那就说明对方是按图索骥,就是冲着她们曾为察子身份来的!”
柳瑒补充道。
“如此说来,这些迎娶她们的横山戎就大有问题了!”
三娘也说道。
三郎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敛容深思起来,转而才用严肃的有些吓人的语气问道,
“东丹使团里面有横山戎人,你们知晓吗?”
不明白三郎怎么转到这里,梅儿也不反问那么多,细细在脑海中把东丹使团人员名单过了一遍,三郎也是如此,然后梅儿说道,
“名单上没有注明,这些人都是从他们的王庭出来,还有的便是北边宁静王那里过来,按理不该有横山戎人。”
梅儿之所以明确这些东丹人来自哪里,其实也是说明东丹军中并不乏横山戎人,那是因为山北将东丹与横山戎诸部隔绝开的除了一道雄关,便是蛇氏所盘踞的东横山三城,横山戎许多部族在四季流转中往来迁徙甚为常见,便是大綦、大肇与东丹也见怪不怪了,谁也没有妄加阻止,无缘无故为自己树敌,这也导致了三国军中都有不少的横山戎人,而横山作为大肇的藩臣,许多部族更是以族落为单位成为大肇土兵。
因此这些司空见惯的事,梅儿也不知三郎为何有此一问。
三郎也不藏着掖着,只用一句话便改变了梅儿他们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为何我如此模样?乃是因为蛇指使临终前曾告诉我,杀他者乃是横山戎人,而且他们就在东丹人之中!你们觉得以蛇指使的江湖底蕴,临终时说的难道是千里之外的事?”
梅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中,一时半会儿都要掰碎了想明白再说,至于三娘则敏锐的发现其中关键,
“三郎,你是担心今晚的宴会?若是使团中混入了别有目的的横山戎人,只怕会生出什么事端?”
梅儿似乎是东拉西扯的说着,其实也是在整理头绪,
“去年十月,枢密院西面房有奏报,横山戎虬氏现任宣抚大使虬德明身体不豫,其子嵬里素来不睦大肇,我朝属意兄终弟及,因此有意扶持虬德昭即位。”
“去年十二月底,虬氏报丧虬德明薨,次年正月再报虬德昭未出丧期因哀伤过度也病笃了,然后朝廷又遣使慰问并寻机安排继任之事,本想让虬德明三个儿子分立,却遭三人拒绝,朝廷还在观望,虽然虬嵬里对此上奏请封,朝廷还未迁就于他。”
“今年三月,枢密院职方馆来报,西横山白戎开始整修城防,增设关隘。”
“上个月,京兆府有奏报,西横山白戎开始减少马市交易,而加大了从西海转运过来的食盐贸易!”
柳瑒是久在边关的,闻听此言不免抽了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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