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究竟把他们都藏哪里去了！”程禾实在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她的突然呵斥，让男人不怒反笑。
他攥紧右手猛地一拽，把紧贴墙壁的铁链扯下，一只手接触禁锢。
但这好歹也是特殊材质制作而成的，男人的右手臂上也留下参差不齐的伤疤。
法阵力量减弱，变得松懈。
“我劝你现在开始，对我说话客气一点。
如你所见，法阵的力量有所减弱，我冲破封印更是易如反掌。
我确实对你有足够的耐心，但这也有个限度。”
程禾已经在男人的雷区上来回蹦跶许久，他每次都是一笑而过，表现得不太在意。
殊不知但凡换做别人，他就会一剑封喉处理。
“所以你是让那些消失的人，成为了你冲破封印的力量？
他们是不是回不来了？”
问到“回不来了”的时候，清晰可见地能感受到程禾的哽咽。
男人深吸一口气，强忍心中的不耐烦。
他抬起头来，程禾这才注意到男人脸上戴的嘴罩。
“一件事的成功，势必要付出代价。
你为何不大大方方点，助我一臂之力？”
男人话音刚落，一桃木剑袭来，刺进他的心脏。
他微蹙双眉，扯下嘴罩，“你爹真是好的没教你，让你净跟着学坏了。”
程禾不管不顾，听到男人还有闲心雅致抱怨她，不爽的又捅深几分。
“为什么……
你为什么没有心脏？！”
程禾拔出桃木剑，错愕惊慌地抬头，却在看清男人全脸的一瞬间，慌不择路地后退几步。
“老爹？”
手中的桃木剑掉落在地，怀疑的泪水夺眶而出，程禾皱着双眉是对眼前一幕的诧异。
“不对，你不是我爹！”
仔细看去，他的模样不过只是与老冥王有几分相似。
不等程禾反应过来，楼上的鬼狱便是一阵暴动。
“是你搞鬼？”
“不是。”男人一口否决。
程禾哪管这么多，迅速离开此地去控制暴乱。
“小禾爷！你跑哪里去了，怎么刚才都没找到你？”
七爷拿着哭丧棒，对准撕心裂肺叫喊的鬼魂，抬起就是一闷棍。
程禾张开双臂，拎起几个想越狱的鬼魂，随意一扔让他们嵌入墙壁，当场昏厥过去。
程禾与其他鬼差加入其中，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控制住局面。
可鬼魂的情绪虽归于平静，但不难看出他们的精气神在慢慢减弱。
“小禾爷，有东西在吸取灵力。”
众人看向手臂，周身围绕的灵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散在风中，往东边方向离去。
其中几位灵力一般的，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是冥王殿的方向。”
程禾带着黑白无常，率先前往冥王殿，发现大家的灵力都钻入后殿内的墙壁缝隙中。
黑白无常默契地对视一眼，抄起家伙就要炸开墙壁。
但他们刚靠近的一刹那，就被强大的力量攻击，反弹出去。
若非他们平日训练有素，提前预知不对劲做出判断，早就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皮开肉绽。
“这个结界有意排斥我们，我们进不去。”
“对啊，要不小禾爷你试试？”
黑白无常站在程禾一边守候，她壮着胆子伸手触摸。
在确保结界不抵抗她后，程禾才放心大胆地用灵力撕开墙壁一道口子。
她走进去后，身后的口子重新愈合，黑白无常只得在外静候佳音。
这是一座高大的图书楼，头顶上的月光是唯一的灯光来源。
程禾站在中央打量四周，突然一本古籍摇摇欲坠，她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下才防止书本掉落，砸伤她的脑袋。
“这是什么？”
这本书上没有名字，程禾好奇地翻阅起来。
上面是一些人物画像，她并不认识。
就在程禾觉得无趣要合上时，无缘无故吹来的一阵微风，将书本翻到其中一页。
这是老冥王的画像。
“老爹？”
程禾又往后翻了一页，果然还有自己的画像。
“难不成这是历代冥王的画像？
可这又是谁记载，谁画上去的？”
程禾往前翻几页，见到了自己的祖父，但奇怪的是在父亲前面还有一页。
这是一个模糊的侧影，看不清脸，上面还被打了红叉。
不等程禾细致观察，书籍又飘回半空中，重回摆放好的位置。
与其说这本书是历代冥王的介绍画像，倒不如说是程氏族谱。
“这人一定有问题！”
凡是出现在书本上的，程禾不算认识，也是有所知晓的。
唯独被打了红叉的男人。
到底是谁没当上，让她的父亲成为了下任冥王？
程禾隐约认为，这人和关押多年的男人有相关联系。
虽然她现在很想查清楚那男人的身份，但现在当务之急却是解决众人灵力莫名被吸取一事。
就连她自己都能感受到灵力在流逝，旁人更是不得了。
“给我翻！”
所有书本漂浮在半空中，自动快速翻阅，程禾为了提高效率用起一目十行。
终于。
“找到了，我都快得干眼症了。”程禾随口抱怨。
这是一个上古法阵，程禾从未学过。
但好在她天赋异禀，照葫芦画瓢没几分钟就学会了。
“八爷，我感觉我要死了。”七爷萎靡不振地躺在冥王座上。
八爷拎着他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让他从坐位上离开。
“这是殿下的位置，倒反天罡。”
“她这不是还没出来吗？”七爷不以为然地重新瘫坐在位子上，哼着小曲，“等她来了我就说，我这是在给她暖凳。”
“七爷你是鬼，浑身上下是冰冷的，没法给我暖凳。”
程禾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吓得七爷弹跳而起。
“走吧，灵力消散我已处理好了。”
程禾甩甩手，一副等夸的表情。
奈何黑白无常二人看破，又不愿捧场，自顾自转身离开。
“得嘞，那咱下棋去吧。”
远望二人潇洒的背影，程禾无奈笑笑。
别过头慢慢撩开衣袖，盯着久久无法愈合的伤口。
“怎么办啊……”程禾心中惆怅万千。
“愈合的能力怎么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