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
程庄手握卷轴，表面上在思虑政务，但心思全在生产中的妻子身上。
听到接生婆传来的喜讯，程庄迫不及待地扔下卷轴，快步走来站在门口。
“嘎吱——”程庄忐忑地推开门，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殿下快关门，冥后现在可吹不得风。”
“好好好。”
他此刻像个呆傻的孩童，接生婆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唯命是从。
“小玉，你辛苦了。”程庄坐在床沿边，柔声细语。
雪玉艰难地侧过身，眼含热泪地望着他。
“程庄，怎么办啊？”
“哭什么，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程庄擦去她眼角的落泪，手抚在雪玉的腹部，施加灵力让她免去生育之痛。
“殿下……”
接生婆从帘门后走来，一手各抱一个婴孩。
孩子哭哭啼啼，两只小手在空中扑棱，惹人喜爱。
“这是……”程庄震惊。
接生婆将右手上的孩子递到程庄怀中，解释道：“这是冥后先生下来的，是长子。”
“那这孩子，我就带去处理了。”
眼看接生婆转身要走，程庄心有不忍，握住她的手臂让其留下。
“处理什么？”程庄空出一只手，抱起另个孩子，“他也是我和小玉的儿子，两个我都要亲自抚养长大。”
他抱着两个孩子回到雪玉的床前，想让她仔细地亲眼看看孩子们的模样。
“就让你来给他们取名字吧，我知道你在怀胎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雪玉笑出声，她沉思了一会，毕竟谁也都想不到，生下来的会是对双生子。
“老大叫程墨天，老二就叫程煜吧。
一个水一个火，挺搭配的。”
程庄显得不太乐意，委婉提醒：“可是你别忘了，有这么一词叫‘水火不容’。”
“你倒是迷信，”雪玉轻刮程庄的鼻尖，不以为然，“水火相克的道理我是知道的，但万物都有化解之法。
只需“木”来融合即可。
我已经想好了，他们兄弟两个往后要是娶妻生子了。
无论是谁，生的第一个孩子就叫程禾。”
程庄一向拿妻子无计可施，何况雪玉也说得有理有据，他没有理由不同意。
两个孩子在母亲怀中熟睡过去，程庄爱抚他们的眉骨，“我知你有预言未来的能力。”
雪玉摇摇头，轻声细语，“但我坚信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程庄的妻子雪玉，同时也是萨满族最后一位王。
萨满族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同样这也代表他们注定会因为天机泄露，而惨遭天灾灭族的结局。
雪玉是程庄在战场上救下来的，因知天道而自幼身体虚弱。
今日也是程庄看破不说破，他能理解雪玉取这些名字的意义。
水火不容，唯木可解。
但愿真是如此……
这是程庄的心中所愿。
……
“哥，这最后一口糖饼能不能给我吃啊？”程煜盯着糖饼的双眼直发光。
程墨天囫囵吞枣地快速吃下最后一口，耀武扬威地扮鬼脸。
“你瞧你都多胖了，还在这嚷嚷要吃呢。”
程煜委屈地低下头，摸着皱巴巴的荷包。
这是他用自己的钱买来的糖饼，想着学习功课这么久，用来犒劳一下。
结果转头遇到爱，程墨天一把夺过，说想尝几口。
尝着尝着，就一口都没了。
“我要告诉爹娘，你欺负我！”
“那我也要告诉爹娘，你偷偷摸摸私下凡界！”
程煜自知理亏，说不过程墨天，只能舔着手指上的糖饼渣渣。
泪珠大把大把地落，气急了还忍不住原地跺脚。
“小哭包，”程墨天笑着，掂量着自己厚重的荷包，“你就这么想吃啊？”
“可你都吃光了……”
程煜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仰头嚎啕大哭起来。
这哭声引来周围人的注意，卖糖饼的老板看着心疼，自愿送了一块给他。
“小孩别哭了，我送你一块。”
老板也是个直爽的性格，想将糖饼强塞到程煜手中。
“不行，哥哥教育我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我得给你钱。”
“拿着拿着！”
程煜不肯收，老板就强行塞在他嘴里。
甜滋滋的口味在嘴里炸开，程煜也没来得及拒绝。
程墨天看在眼底没多说什么，理解这也是人家老板盛情难却。
他伸出手正打算牵着程煜回家，老板却一把拎起程墨天的衣领。
一拳头捶在他后脑勺上，厉声教育：“哪有你这个当哥哥的，这么欺负弟弟？
我老早就在一旁看着了，你弟弟自己花全部钱买来的糖饼，你全给吃了。
你却还好意思炫耀自己的荷包多厚？”
程墨天莫名其妙被揍了一拳，心情格外不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
“嘿？你还不承认啊！
你这小伙子才多大年纪，就这样和我叫板？
看来你父母对你的教育也挺差的啊。
你要是平日里没欺负你弟弟，至于我刚刚塞给他糖饼的时候，他一直说着什么不行，哥哥不允许，这些话？”
程煜手拿糖饼，焦急地想为程墨天解释，但老板全当他是害怕自己说得太过火，回家后会被狠狠欺负。
“你要害怕就躲我身后，你今天必须带我去见你爹娘。
我要向他们告状，你平时是怎么欺负你弟弟的！”
程墨天挎着脸，在众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出一把匕首。
快准狠地划伤老板的手臂，留下深长的伤疤。
“你这个小混混，居然还伤人，我要抓你去报官！”
“你不是要去见我爹娘吗？”程墨天举起匕首，在空中比划着，“我这不是在送你去见他们吗？”
“哥……”
程煜发觉事情正往不好的情况发展，立马跑去拽住程墨天的衣袖。
他低声求饶：“哥，他不过是一介凡人。
我们这次也是偷摸下来的，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
“你在说我闹事？”程墨天一把推开程煜，扔下匕首，“我这只是在用自己的办法来澄清谣言，不行吗？！”
程墨天甩下这句话就走，程煜紧随其后。
手中的糖饼也不要了，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