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高兴被钱守节几句话就破坏得干干净净。
一时之间，大家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众人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一股无力感冲击着大家的内心。
空虚、冷寂像决堤的洪流冲击了过来。
所有人都觉得王富贵为了他们已经死在了里面。
悲伤的氛围在慢慢成型，不断影响着大家的心情，有的人在默默垂泪。
赵九章紧握拳头，指甲刺进肉里，很疼。
“大家不要灰心！王先生是高人，不会轻易死掉的。”
赵九章这是在给大家打气，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他觉得自己要是不这么说，王富贵真的会死在里头。
“二殿下，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也不要骗大家，王先生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已经彻底失去了先生。”
躺在地上的钱守节双眼无神，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即便事关生死，也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躺在地上，恰好能看到天上的月亮。
月光很是皎洁，连天上的白云都看得清清楚楚。
钱守节看着天上的月亮开始发呆。
“老钱，不许乱说！”公孙兰说道，“王先生这等高人实力高深莫测，岂能打不过区区鬼怪？既然先生决定为我等殿后，自然信心十足。我们应该相信王先生，他说的断然不会有错的。”
公孙兰心里早就布满了阴霾。只是她也不愿意相信，像王富贵这样的高人会死在鬼怪手里。
“对！王先生绝对不会有事！”赵九章也不相信王富贵就这么死了。
“我没乱说，大家都躺下来等死吧。兴许还能节约点力气。看看天上的月亮，真漂亮！反正都是要死的，躺着死岂不更加舒服？”
“凭什么说先生死了？老钱，你要再这么说我就生气了。”
赵九章是真生气了。
“二殿下，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自欺欺人就能掩盖事情的真相吗？您已经答应王先生为他建生祠，不过，现在是做不到了。直接建祠堂，逢年过节给先生上炷香就很好。不管先生死活，只要建了祠堂就算履行了诺言。唉，还是算了吧。既然都死了，建祠堂又有什么卵用？反正我们也要下去陪他，以先生的胸怀应该能够理解我们的困难。”
“混账东西！老钱！赶紧给我站起来！你要再动摇军心，小心军法伺候！”公孙兰发火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她没想到这等丧气话会从老钱嘴里说出来。
老钱也是黑铁军里的老人了，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曾经立功无数。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加入护卫队护卫二皇子安危。
“我……”
钱守节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刺猬，直接从地上弹跳了起来。
老虎发威了。
黑铁军的军令早已深入骨髓。
“我错了！”钱守节突然精神焕发，一双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
刚刚是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沮丧了？
“大家不要看月亮！赶紧躲进阴影里！”钱守节突然大声喊道。
没有人动，这老钱的变化实在太大，前后对比，判若两人。
经过这么多事情，他们都怀疑钱守节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上身了。
“谁有童子尿？”王权玄策说道。
他环顾一周，没有人回应他。
“不会吧。你们都不是童子身了？老李，你的童子尿也没了？”
“嘿嘿！”老李嘿嘿一笑。
当兵的，尤其是黑铁军的军士，压力实在太大。很多兄弟都死在了战场上。
阴阳交合确实是最大的纾解生死压力的不二法宝。
为了缓解压力，这些黑铁军的士兵找女人什么的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我这里有！”赵九章羞红着脸嗫嚅着说道。
“什么？二殿下居然还是个雏？”
“不是说大户人家里除了石狮子干净，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吗？二殿下这样的英俊少年竟然还是雏儿？”
“嘘！二殿下你都敢开涮？不想活了？”
“我家教严！确实还是童子尿！”二殿下的脸更加红了。
“事急从权，那有劳二殿下了！”王权玄策说道。
二殿下也看出了王权玄策的担心，马上就要找个地方供应童子尿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童子尿没多大作用。童子尿要是有用，我这些黄纸符也就够了。当务之急还是避开月光。再不躲起来就来不及了？赶紧啊！你们为什么不动？还待在那里做什么？”
看着大家眼里的怜悯，钱守节哪里还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你们要童子尿干什么？不对，你们不会是觉得我中邪了，要泼我童子尿吧？”
“你们真要泼我童子尿？你们疯了不成？不是我骗你们。那月亮有问题。鬼魅虽然进不得兰若寺，但月光可以啊。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感知一二，但千万不要看月亮。就算要看，也要到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钱守节的急切。
他们细细感受了一下月光，果然在月光里感受到了丝丝阴冷。
原来他们都没在意这些，还以为夜晚有些寒凉是自然的，绝对没有怀疑这些阴冷竟来自月光。
尤其是聚灵成功之后，大家的感知能力提升了不知多少。尤其是对灵气和灵气相关的感知就更加灵敏了。
“快快快！大家先躲起来。”赵九章急迫道。
屋檐下、柱子后、石头旁边，但凡有阴影的地方都藏起了人。
在躲好之后，他们都情不自禁地看向天空皎洁的月亮。
果然，月亮有点不对。
原本有桂树之影的月相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银镜。
银镜与月亮有点相似，但只要细看，就能看到截然不同的样子。
这是什么镜子？昊月镜？
居然有法宝能模拟月亮。
皎洁的月光根本就不是什么月光，只是镜子里散出的光华。
这些光华竟然能影响到人的情绪。
简直太过可怕。
“人死不能复生，王先生已经死了。我们什么都没法做到。”钱守节两眼无神，再次变得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