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六丝毫不急,反而笑着调侃道:
“张傲天也是大人你看着长大的,这些年你这校尉之职安稳无比,孩子没少出力气,要不你去保护他一下?”
雷鹏转身去其他扒房收废料,只留给马六一个后脑勺。
“鳄帝族,我可惹不起。”
出过大帝的种族,即便衰落了,族中也少不了天王老怪,甚至禁地里可能封印着垂死的圣人,整个辑妖衙门都未必惹得起。
然而,雷鹏不知。
他怕,马六却不怕事大。
鳄帝族强者进城,老呱便早早盯上了对方,还给马六汇报过。
此时此刻。
老六正用下三滥手段收拾对方。
客栈里。
化成人形的鳄帝族强者,正等着许府的情报,准备趁乱出手。
突然,二楼客房走出一位身材高大,魁梧无比的绿袍人,居高临下朝大厅里说道:
“朋友,京城水深,你若现在离开,还可留得一命。”
“你是何人?”
鳄帝族强者心惊,竟丝毫感应不到对方气息。
绿袍傀儡说道:
“我是你爹,专从十八层地狱上来收拾你。”
“那我还真有点怕。”
鳄帝族强者冷笑不已,拍案而起,心知对方来者不善,当下便准备动手。
但就在他运转法力,探出大手时,忽觉天旋地转。
而绿袍人的声音也传来:
“时辰不早了,快把脑袋摘下来给我,回地狱睡觉去吧。”
鳄帝族强者失去了意识。
茶里有毒,凳子上有药粉,客栈里燃着熏香……
这客栈是老呱的据点之一,早已布置了天罗地网!
将人放倒,绿袍傀儡直接把尸体装进麻袋里扛走,找一处废弃的民宅,熟练地扒皮宰妖,剥下来一身坚硬鳄鳞,披在自己身上当铠甲。
还将损坏的血肉和无用废料,让老呱叼上千米高空,丢入许府后山。
既是故意恶心对方,也是栽赃嫁祸。
而鳄帝族强者突然挂掉,被从天而降丢入府中,惊骇了准备造反的众人。
一帮门客疑神疑鬼,以为有绝世强者在警告许家。
许明阳也是面色阴晴不定,犹豫之余,将原定于今夜的行动,又生生延迟了一天。
这一夜,京城暗流涌动,许多人彻夜难眠。
……
石室里。
蔡远靠在墙下,咀嚼着雷鹏刚刚送来的点心,吃完后又砍起猪皮,仿佛不知疲倦。
马六从开始的懒得搭理,到如今已是真心佩服这位。
性格得较真成什么样子,才能为了争一口气,做两年的无用功。
“蔡大人,你这么砍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只能凭白消耗生命,你的气血已经衰败,身体每况愈下,学习养生之道还可多活几年,再这么日以继夜的劳累下去,不出三年,你便会尘归尘土归土。”
蔡远手中的锈刀一顿,又坚定而有力地挥刀说道:
“老夫练刀,不为自己而练,也不是为宰妖而砍,只希望他日铲除奸臣时,这一刀能够劈得准一些。”
“不是为了找面子而练?”
马六诧异,心说自己又小觑了别人,不知大儒胸怀与气魄。
老六当下问道:
“蔡大人你满门皆灭,只剩你一人,不是皇帝下的旨意吗,关奸臣什么事,有仇你也该找皇帝报才对吧?”
“若非奸臣进谗言,陛下怎会诛我满门?”
“好个忠心耿耿的蔡大人。”
马六表面称赞,语气则是暗讽。
尚书之位被撤,老小死绝,蔡远似乎忘了,他是因为家族后代去大狱里劫牢,营救萧四爷惹来的祸端。
即便许明阳不上奏进谗言,事情也会传到永安帝耳朵里,蔡家遭劫是必定的事情。
不怪皇帝小心眼,无容人之量,倒恨起了无关紧要之人。
“蔡大人你应当明白许丞相权势滔天,陛下对他言听计从,而今你寿元不过几年,又沦落至扒皮司躲难,如何知晓自己有机会铲除奸臣?”
雷鹏手眼通天,马六也有夜帝组织,才对外界情况了如指掌,蔡远连扒皮司都不怎么敢出,不该知道许家要造反才对。
蔡大人奋力砍着猪妖皮,竟又撕裂一道缝隙,让他精神大振。
“许家盘踞大炎朝千年之久,与各大世家皆有联姻,已对皇权形成莫大的威胁,许明阳做丞相后又不知收敛,嚣张跋扈,只要陛下不傻,都明白不除许家,皇位不稳,而许明阳也是野心勃勃之辈,不甘久居人下,照我估计,一两年内,许家必反!”
“神算!”
马六抱拳赞道:
“真没看出,蔡大人你远离朝堂这么久,还能对朝政局势洞若观火,在下着实佩服。 ”
“老夫与许明阳同朝为臣二十余年,也斗了二十年,他什么心性,老夫比谁都清楚。”
蔡远平静说道:
“这柄破刀,即便不能斩他,也要在他死后,去坟前挖出尸体,砍他几刀出口恶气,以报我满门之仇。”
马六蹙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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