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泪落得无声无息,阿花看着又难过又心疼:“佟小姐,你要是给我面子,你就和我说说。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心里才能舒服啊。”
佟羌羌的眼珠子动了动,望向阿花,哑着嗓子,开了口:“你知道多少?”
没头没尾的,阿花愣了愣:“什么知道多少?”
“你不是韩烈放在我身边的眼线吗?”佟羌羌的眼神直勾勾的。语气冰冰凉凉,阿花陡然一个激灵,结结巴巴道:“佟、佟小姐,你、你在说什么?我只是韩先生请来照顾你的保姆罢了。”
“是吗……”佟羌羌的表情满是讥诮,“阿花,你欠我的孩子一条命。”
她的眼珠子黑若点漆,十分瘆人,讲出的话似携着浓浓的诅咒一般,阿花手里的牛奶直接掉落到地上。旋即噗通一下跪在佟羌羌面前,“佟小姐,我……”
佟羌羌缓缓地从床上坐起,心底漫上来一阵悲凉。
真的是阿花……果然是阿花……
这么久的时间,她什么都没想,只来来回回地把在洗手间里所听到的话一字一句地剖开。信息量虽有限,但如同一张大网,细细密密地覆盖住她的生活,她慢慢地套,慢慢地过滤。她发现自己渐渐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不,或许,本来就什么都是假的。
她连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掉进韩烈谎言织起的陷阱里都不知道了。
曾好说的对,她蠢,她的确蠢,蠢得无可救药,宇宙第一大蠢货!
而她最在意的,是那一句韩烈下药弄掉了她的孩子。
最方便的,无疑是在饮食上动手脚,不是吗?
佟羌羌捂住心口,下床,两腿发软地跪坐到阿花面前,摇晃她的两肩:“告诉我,你到底还对我做了什么?安鹿……你当时其实已经稳稳抱住安鹿了是不是?是你,是你带着她一起滚下楼梯的,是不是?!”
阿花愣愣地对视着佟羌羌充满愤怒的双眼,完全卡了喉咙。
医院门口,马路对面,一辆不起眼的车里。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扭头对后座里的男人道:“晏先生,我确认过了,佟羌羌小姐现在就住在这家医院的607病房里。”
后座里的男人隐在阴影里,修长的手指攥着一张照片。
四人的合影里,佟羌羌一身香芋色的高腰抹胸裙笑得温婉,脖子上的玉坠子与她白皙的肤色交相映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