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说说!”康熙问得自然,拐弯抹角?没有的。
康熙坐下去后,照常把沁柔抱在腿上,有几日没见了,还真想得慌,康熙也是一时忙得差不多了,忽然就想过来,哪怕坐坐、抱抱她也好,要不怎么没叫奴才先过来通知呢?直接就过来了。
康熙的腿就是沁柔的凳子,是康熙自愿抱她,坐上去她还会另外找一个合适舒服的位置,没什么不自在的。
一旁伺候的奴才们就很有眼力劲了,他们伺候得小心谨慎,用小心翼翼亦不为过,伺候帝王!哪怕只是在帝王眼皮子底下,也足够他们小心翼翼的了,帝王一怒,诛九族虽然不至于,但要砍个把人,再容易不过了。
再不济,打一顿板子,丢在一旁,无医无药,任其自生自灭。也还是一样的结局!
奴才一条贱命不值钱,砍了连个讨公道的人、讨公道的去处都没有,死了也白死,他们可不得多看顾自己几分。
李德全进殿来后,也自觉在一旁伺候,不作打扰。更遑论旁人,一杆奴才随着沁柔一道起,俱默不作声地退到了一旁,陈姑姑、巴嬷嬷也适时后退了一步。
沁柔靠在康熙的怀里,人肉抱枕,不知道多舒服,还是免费的,沁柔能不开心。不过也抵不了她脑瓜子还是嗡翁地疼,人就难免带出了几分疲惫,沁柔也怏怏不乐,“不算不高兴,”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地,“小李庶妃忽然卧床养胎,后宫的人总关心她腹中的皇嗣,奴才也怀着胎,难免就也跟着问奴才几句。”
沁柔说得云淡风轻,有些事情,自己总要经历的,生活在皇宫后院,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诱惑之大,也代表着利益争端剧烈,手段激烈。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康熙抱着她,一只手拍着她的肩背,示意他有耐心在听。沁柔声音有些闷,继续说下去,道:“奴才是个不惯与人打交道的,每每听她们提起、问起,就算是知道是好心,就觉得还是扰了清净。头疼……”几分撒娇、几分委屈,加几分有气无力,能叫人心疼死了。
烦死了,明知她们居心不纯,可又没办法。听还得听,就算不听,人就在坤宁宫正殿里,耳朵又不聋,也堵不上,话自个儿都会往耳朵里钻,听得多了,可不就觉得头疼了吗?
“不喜欢不理她们就是。”康熙地位高,后宫嫔妃,他放在眼里的没几个,放在心上的更没几个。人都有偏向,帝王也有偏向,不喜欢就不理就是了,在康熙看来,还能是什么大事。“爱妃怀着身孕呢?好好儿地生下我们的皇阿哥,嗯?”康熙希望他疼爱的女子为他生下一个皇阿哥。
就算不为政治因素,康熙也这么希望。
世俗中无论男女,提及儿女之别,首要认为,膝下有了儿子,才是有了依靠,康熙更是如此!他疼爱她,方式之一就是她生下属于他们的皇阿哥,到时无论升位、还是旁的,都才能更好谋划。
如若谋划得当,今年裕亲王福全领兵不久,但寻到机会,康熙便会施恩裕亲王福全之母董鄂庶妃,到时无论是由裕亲王接到府中奉养,还是依旧宫中养老,总归地位尊贵,做一个老封君也更自由自在。当然,肯定不会那么快就叫裕亲王接到府上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宫中容不得董鄂庶妃呢?
当然,像康熙就从没想过恩及公主生母,大清自开国以来,也从没公主接生母到公主府上奉养的先例。
所以说清朝皇室的皇阿哥尊贵,比公主尊贵得不是一点两点。如果非要做个比较的话,皇阿哥就是跪求满天神佛求来的,来之不易,所以珍惜;公主就是买个小玩意儿后,店家送的,赠品!面上都说尊贵,但实则,说不上喜欢,也可有可无。
而且长大了几乎都是和亲蒙古的命运。
沁柔不说话,管它皇子公主,七八个月后才能见分晓呢?那么长的时间,沁柔也不是非得现在泼一盆冷水,万一把康熙冻着了呢?一下子没期待了,不说在宫里,就是寻常人家,不被期待的孩子,父母可能都要轻待几分。何况这是宫中。
她有了孩子了,这个孩子她虽然没想过祂会来,但如今依旧到来了,沁柔不说爱祂,但会竭尽全力为祂做打算。她也不是生来就会做母亲的,生来就会爱孩子,世间女子也都是如此。
但她愿意去学,如世间的母亲一样,去学着摸索如何做一个母亲。
就算是个公主,也可以十月怀胎、瓜熟蒂落以后,再设法让康熙喜欢嘛!人生哪条不是道,人生哪条路不能走。
因而,沁柔选择乖巧点头,“嗯!”
沁柔拉康熙的手覆在她的肚子上,忍不住吐槽,“皇上摸摸,有没有变化,”
她觉得几乎没有变化,有时候沁柔都忍不住怀疑这里是不是真的孕育着一个孩子,是不是太医们出错了,但想也不可能!这可是九族严选,太医们都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去挑战皇权。
康熙当真摸了摸,确实没多大变化,她身姿窈窕,现今也依旧窈窕。康熙边摸边笑道:“考朕呐!朕还真知道,还未满三个月呢?到了三个月,孩子长会发育得更快些。”
康熙也算是经验丰富,虽然陪得不多,但太医们提得多了,康熙自个儿也在看医书,有不解之处,还有整个太医院供他解惑,太医院敢藏私吗?根本不敢,问到了头上,他们不只是要答,还要答得全面些。
“那也不远了。”沁柔没承认也没否认,直接算了算日子,日子好像也蛮好过的,按太医说的日子,也就半个月,就算是满三个月了,也算是坐稳胎了,到那个时候,也差不多进入四月了,而到那时,康熙十二年的炎炎夏日几乎正式到来。
“确实不远。”康熙也算了一下,想到他渴盼的孩子,又离他更进了一步,康熙好似已经看见了那个皇儿在冲着他笑,凌厉的凤目呈现期待醉人的笑意,“他来寻我们了。”
沁柔从康熙怀里抬起头来,没太在意这一点,惯会煞风景,“奴才饿了,皇上饿了没有。”
“有如何;没有又如何?”康熙好笑,反问她。
“饿了一道去用些东西呗;没有皇上就也带奴才去用些膳食呗!”她怀着身孕呢?皇帝也不能虐待孕妇吧。
康熙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