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幸好夜色太过深邃,上官龙渊终究是没有看到我眼中的水雾,否则他得有多伤心?
有时候我也问自己,他们本就是一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接受他呢?我想了千万遍,可却没有答案。
上官龙渊看向哥哥,说道:“大哥,如果你们没什么意见的话,我们就去寺庙里看看!”
哥哥点点头,说道:“非去不可!”
重衍率先迈出脚步,走在前面,他轻轻地推开那嘎嘎作响的木门,为什么是轻轻推开的呢?因为那木门再也经不起任何外力的肆意蹂躏。
又或者说,他,也包括我们,对未知的事物存在敬畏之心。
院落里,梧桐树叶沙沙作响,断墙上爬满了紫色的血藤,寺檐上挂着的泣血铜铃,叮铃作响。
晚钟穿透薄雾轰然响起,惊起檐下黑鸦,他们扑棱棱地掠过古寺,向远处飞去。
古钟下方,老僧人手持铁槌,袈裟下摆长满了苔藓,每一次敲击都震落钟身的铜锈。
我握紧上官龙渊的手,呼吸急促。
眼前的僧人是活人吗?那锈迹斑斑的铁槌,那袈裟上的苔藓,那苍白的死人脸,那钟身散落的铁锈,这一切都告诉我,他不是一个人,严格来说不是一个活人。
我们小心翼翼、轻脚轻手地靠近僧人,生怕惊动了他。
我们站在了离僧人不远的地方,但也还有一段安全距离,毕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鬼东西,防鬼之心不可无嘛。
上官龙渊问道:“请问大师……?”
上官龙渊话音未落,那僧人缓缓抬起头,双眼空洞无神,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妥妥的一张没有任何气息的死人脸。
我惊恐,别过脸,不敢与他对视,就怕被他盯上。
这个时候没有存在感,才是最安全的。
“施主,莫要多问,这古寺危险重重,还请各位施主知难而退,速速下山,兴许还来得及!”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九幽的地狱深处,每一个字都能让人心神颤抖,灵魂不稳。
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抱紧了上官龙渊的手臂。
上官龙渊察觉到了我的恐惧,直接用左手抱紧我。
躲在他温暖的怀里,我感觉安心了不少。
这时,一阵阴风吹过,血藤沙沙作响,只感觉暗处有无数双如狼似虎的眼睛在窥视着我们。
哥哥警惕地环顾四周,左手抓紧了白纤魅的手,右手握紧创世剑。
重衍右手捋着鬓角的发丝,左手暗暗运转灵力,我想,只要那僧人有任何动作,他就会毫不犹疑地轰出那致命的一拳。
对这种不知明的生物,就不应该手下留情,因为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在这个诡异的寺庙,生死有时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上官龙渊又开口问道:“大师,我们是为了找丢失的朋友,还望您能指点一二。”
老僧人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摇摇头,缓缓说道:“我奉劝你们莫要执迷不悟,各人自有命数,何必执着!”
说罢,他放下铁槌,转身朝寺内走去。
我们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他也并未出声阻止,仿佛是默许了我们的行为。
寺内烛火忽明忽暗,昏暗阴森,处处透着诡异,但却没有如外面那般破败不堪、惨不忍睹;我们感受到了活人住过的痕迹,墙壁上也因烛火的明暗交替跳动,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每走一步,我都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如果我猜得不错,马凤儿他们出事了。
等待我们的也不知是何种危险?但明知山有虎,我们也偏要向虎山行,队友不可丢,无论前面是刀山血海,还是尸山炼狱,人,我们也一定要救!
古战场还真是不简单,一路都寸步难行。
殿内烛火摇曳之间,檀香烟气缭绕,倒是有了几分活气。
供桌上的净水碗积满了灰尘,几支残香歪斜在香炉里,香灰像雪花般,簌簌往下飘落。
我们看得入神间,再回神,那位老僧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此时,暗处也传来了低沉的呼吸声。
伴随着那诡异的呼吸声,我们再次听到了老僧人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各位还是回头是岸,莫要执着!”
“大师,你在哪里啊?”
“大师,请你跟我们说清楚!”
“大师,你出来啊!”
“大师,我们不得不去!”
……
我们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寺庙,继而又被黑暗吞噬。
无论我们如何翻找,都找不到那个僧人的任何踪迹。
我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陷入良久的沉寂。
……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听到西边的院子里传来了似有似无的木鱼声。
白纤魅喜道:“木鱼声,你们听到了吗?”
上官龙渊说道:“肯定是那位大师,快走!”
上官龙渊拉住我,就朝西边的院子里跑去。
哥哥、白纤魅、重衍也紧跟我们的步伐。
可等我们到了西院,却连鬼影都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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