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拉着季霜去了楼梯间。
“怎么了程程？”季霜好笑不已，开玩笑逗她，“这么神神秘秘的，要跟我表白啊？”
程程笑了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季霜见状发觉不对劲，稍微正色几分，“有什么话，你直说。”
程程的声音压得很低，“季霜姐，我前两天转正了，调到我们部长身边做了他的助理。”
说到一半，程程欲言又止。
季霜听到部长两个字，心里升腾起异样感觉。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顺着程程的话道：“那这是好事啊。”
“可……我在他那看到一些，一些东西。”程程一言难尽地望着季霜，“是跟你有关的。我，我知道你跟部长以前认识，知道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在你跟我们部长见面之前，我就知道。”
季霜的表情彻底严峻下来。
她定定地看着程程，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不小心听到的。”程程似乎有些愧然，“当时我还是实习生，有一次偶然听见，听见我们部长跟别人私底下往来，把，把公司的一些材料，拿出去倒卖，然后换更便宜的材料进来以次充好……他用这种法子，从中抽取牟利了不少。”
季霜一把握住程程的手，“这件事，你有证据吗？不对……你为什么会来跟我说这些？”
“我当时知道这件事之后很慌，我怕部长知道这件事之后给我穿小鞋，所以我就偷偷地自己去打听一些事情……结果，就知道了林部长和你的关系。”
说着，程程对上季霜狐疑的目光，有些着急的道：“季霜姐，我来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提醒你……部长，可能要对你下手了！”
“原本你在这里他就觉得不爽，你的那个项目成功之后他就更看不惯你了……所以我看他的意思，是想给你下套，让你滚出公司。”
季霜抿着唇，半信半疑地看着程程。
她倒不是觉得林子涛不会做这样的事，相反的，不用程程来说，季霜都能想到。
自己在漆艺袖扣的项目里大获全胜，林子涛是一定会坐不住的。
他不可能看着自己在Ivan越呆越久，越怕越高，然后把他从前的那点事情抖落出来。
但季霜觉得不解的是，自己跟程程的关系委实没有好到这个份上，程程又为什么会来跟自己说这些？
程程咬了咬唇，垂下眸子颤声道：“我知道，姐我跟你说这些有些莫名其妙，但我是真的想过来提醒你——打我来这个公司，所有人都不把我当回事，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你……而且，而且我们部长，他派我来，让我跟你套关系……”
话至此处，季霜总算是明白过来。
看程程这样不像撒谎，季霜踟蹰片刻，心情复杂地开了口，“我知道了程程，谢谢你来提醒我，我会防范的。”
程程终于松了口气，冲着季霜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姐你愿意信我就太好了。对了，我今天来是找你要预算总表的，姐你这边做好了吗？”
之前在公司完成FD的项目，季霜已经十分熟练，材料、预算都是从公司出。
她带着程程来到自己工位上，把整理好的预算总表给了对方。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程程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
下班的时候，顾钦送季霜回家，路上季霜思来想去，没有跟顾钦说实话，只是旁敲侧击地问起了林子涛的背景。
“他在我来Ivan之前就是采购部部长了，据说工作经验很丰富。”顾钦开着车没太在意，“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奇。之前跟他接触过一次，感觉这个人……还不错。”
季霜仍旧没能说得出自己跟林子涛的关系。
虽然程程今天那番话说的有鼻子有眼，但季霜心里始终还带着几分怀疑，并且就算程程说的是真的，林子涛现在也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就算告诉了顾钦也没用。
回了家，季霜仍旧是无心跟顾钦“二人世界”，婉拒了跟顾钦一起吃饭，季霜回到家，坐在书桌前画画。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季霜拿起来一看，居然是谢子文发来的消息。
季霜精神微振。
只见谢子文发了好几条消息，说自己昨天没看到手机，这两天赶作业有些忙。
季霜心下微酸，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然而，不等季霜考虑如何回复，那边忽然打来电话了。
季霜一愣，连忙接起——
“霜儿！”
谢子文的声音还是如同从前一般愉悦欢快，带着他特有的朝气蓬勃，听着丝毫不像谢子琰说的那样萎靡不振。
季霜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好一会儿才勉强的从喉咙里挤出一点笑声：“子文，最近怎么样啊？这么忙吗？昨天都没顾得上给我回消息。”
“嗐，这不是有时差了，我老估摸着你是不是睡了，所以怕打扰你。”谢子文的笑声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你最近怎么样，听我姐说，你的项目完成的不错，甚至还上热搜了呢？”
苦涩蔓延上心头，季霜轻轻嗯了一声，“还好了，总算是没有辜负之前那番辛苦……还有你对我的那些帮助——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想请你吃个饭呢。”
“这叫什么话，你成功是因为你优秀，跟我可没什么关系。而且，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国，等有机会再说！”
季霜的喉咙酸痛，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好啦，我有事，先去忙了，改天再聊！”
像是生怕季霜发现什么，谢子文很快就挂掉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断线声，看着手机屏幕灭下去，季霜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情复杂难言。
跟谢子琰发了条消息，跟她说自己刚刚与谢子文的通话内容，那边很快回了消息过来，让她安心，自己此时就在家中。
看到谢子言发消息跟自己说，谢子文没什么大问题，反倒状态比之前好一些的时候，季霜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