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城开始下雪。
地牢深处一间牢房里,姜云筝浑身是血躺在草堆上,宽大的外袍上是数道血色鞭痕。
她被关进来差不多两个多时辰。
她说的什么发信号全是骗那狗男人的,她在珠洛雪山失踪,青影侯月他们必然会现在雪山附近搜,要搜查到水潭城估计还会再等些时日。
算着时间,祁昀慎应该到了水潭城,青影的消息应该还没传到他那。
对了,还有她的布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云筝开始察觉不到身上的痛意,体温越来越低。
她望着小窗外的雪花,意识一点点流失。
……
不知道过了多久,牢房外的走廊里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又要开始了么?
姜云筝没力气睁眼,隐约听到牢房门被打开的动静。
有人来到她身边,声音很轻地唤了一声:“璟秧。”
姜云筝眼睫微颤,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男人身上都还有一层薄雪。
祁昀慎双眼红的渗人,他看着姜云筝血人的模样,几欲落下泪来,他颤声:“对不起,我来晚了。”
姜云筝嘴唇微动,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祁昀慎给姜云筝小心披上大髦,将人小心翼翼抱在怀里,走出地牢。
外面风雪大,姜云筝的脸埋进祁昀慎胸膛内,闭眼沉沉晕了过去。
房间内,大夫来来回回。
姜云筝浑身上下数道鞭痕,然后是右侧肩胛骨的伤,里面穿进过钉子又被拔了出来。
“等到阴雨天的时候,这伤口还会痛。”
床上的人闭着眼睛,眉头还是紧皱着,祁昀慎面色紧绷,动作十分轻柔地给姜云筝喂药。
天色快亮时,姜云筝又开始发热,祁昀慎双眼通红,小心擦拭姜云筝四肢和面颊。
祁昀慎心中的那团火愈烧愈烈,脑中的痛意比前几次还要剧烈许多。
他胸口起伏,时隔十来日,再次吐血。
李克中途来过一次,他本要禀报城外还有七千守城兵的事,有两千人护送着慕容彻回平城,剩的五千人开始在城外攻城。
水潭城内已经完全由祁昀慎的人控制,城门不开,外面的人想进来就只有爬云梯,水潭城本就是军器重地,最不缺的就是火油兵器,数颗震天雷下去,底下的西夏兵就折了大半。
在城楼上打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才全部解决完城外的西夏兵。
房间内还亮着,祁将军却没有出来见他的意思,李克摸了摸鼻子,问一旁守着的兄弟。
“里面的人是谁?”
“不知。”
李克默默点头,“将军等下要是出来了,你们跟他说,我去矿场那边了。”
等到天彻底亮时,水潭城一片银装,院子屋顶的积雪盖的厚厚一层。
姜云筝躺在暖热的床上,她缓缓睁开眼,没在地牢里了。
她身上被缠满了纱布,额头上的伤口也被包扎了。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连忙进来,是个小丫鬟:“夫人,您醒了。”
姜云筝声音沙哑:“这是哪?”
小丫鬟道:“这里是吴府,现在水潭城已经被大梁攻占了。”
姜云筝浑身一顿,那她昨晚的不是幻觉?
祁昀慎真的来了?
“现在守城的是谁?”
那小丫鬟说道:“是一个姓祁的将军。”
姜云筝抓住被角,“对了,我的布包呢,去把我的包拿来。”
那小丫鬟一懵:“夫人,您说的什么包?”
姜云筝心中着急,她掀被就要下床,那小丫鬟连忙来扶住她,“夫人,大夫说您现在不能见风。”
守在屋外的是跟祁昀慎过来的大梁士兵,闻声立即在门口问:“夫人,是什么样的布包?属下这就让人去找。”
姜云筝一脸苍白:“白色的布包,里面有个木盒,装了一株草药,尽快找回来,对了你们先去问这府邸里的将军,他肯定让人藏起来了。”
那士兵面色有些微妙:“属下这就让人去找。”
接下来时间里,丫鬟小桃给姜云筝讲了昨晚的事。
“夫人,你不知道,外面街上都是叫喊声,城里老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昨夜太子着急忙慌就跑了呢。”
姜云筝看了眼小桃:“你不是西夏人?”
小桃眼睛一瞪:“夫人,您怎么知道?”
姜云筝嘴角微扯,没说话。
“我是大梁人,我娘还在怀我的时候就被西夏人抓来了,他们让我娘在矿场里给那些士兵做饭,我娘忍辱负重,告诉我等有机会了就逃回大梁,西夏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在矿场里长大,吴将军的人看我机灵,就让我来吴府伺候了。”
有小桃在一旁叽叽喳喳说话,姜云筝等待的时间好熬了一些。
不多时,外面院子传来动静。
姜云筝坐起身。
门口那二人先说了几句话,那士兵才面向姜云筝道:“夫人,我们的人去找了……那姓吴的畜生昨晚就将那布包烧了。”
姜云筝脸色乍白,她过了好一会才说:“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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