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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他脑子不清醒。

江淮之看着晃荡在眼前的人影,他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于念白愣了下,飞快收回了手。

知道他喝醉了酒,认不清人,于念白没有跟他计较。

“你喝醉了,我去拿毛巾来给你擦擦。”说着,她逃也似的跑出了卧房。

从厕所出来时,于念白手里还捧着一盆水。

进到卧房往床上一瞧,江淮之已经睡着了。

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前襟还是她刚才帮忙解开的一颗纽扣,除此之外他压根就没动过。

于念白叹了口气,不想管却又不能不管。

想到他们今天已经取得部队里所有人的祝福,想来明天结婚报告就能够申请下来了。

等到了那时候,她就能去总政歌舞团面试了,只要等面试一过,她就马上能远离这里,一直待到一年以后,她就能恢复自由身了。

只要想到这里,于念白就有了一丝盼头。

她拧干毛巾,走到床边,弯腰轻轻擦拭他通红的脸。

虽然江淮之喝醉了,但不得不承认,他的酒品很好。

没有别人那般喝醉酒就开始耍酒疯之类的。

他很安静,喝醉了就睡觉,一点儿都不吵。

于念白给他擦干净了脸、手和脚后,放下毛巾,就开始继续解他身上的扣子。

直到扣子全解开后,她却被难住了。

虽然江淮之安安静静地在睡觉,但就是他这样安静,让于念白没法给他脱衣服。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给他脱掉衣服,她只用薄被盖住他的腹部,而后出了卧房,摁灭了灯,轻轻关上了房门。

醉酒过后的第二天,头疼欲裂。

江淮之是被疼醒的,一睁眼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是他的房间。

他坐起身,目光落下,这才注意到他衬衣的纽扣都被解开了,腰间还盖着一条薄被。

他拧了拧眉,脑海中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他只知道,昨晚他回来后没有洗漱,想到这里,他拿了套干净的衣服就出了卧房。

推开门的那一刻,一股白粥的香气扑鼻而来。

他微微一愣,仿佛被这股香气吸引,腿脚都不听使唤,被香气勾得走向大厅。

大厅旁放置着一张餐桌,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却不见于念白的身影,在往里的厨房里有细微的声响。

江淮之不自觉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当他站在厨房的门口时,这才瞧见里头背对着他的于念白。

她一手拿着铲子,正在锅里捣鼓着什么。

热油冒着滋滋作响的声音,很快鸡蛋的焦香也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她将刚煎好的鸡蛋放在碗里,一转身注意到门口的江淮之时,险些吓了一跳。

“你醒了?”她很快了神色,问他。

“嗯。”他淡淡应了声。

见于念白要出来,他后退让出了一条过道来。

于念白将煎鸡蛋放在那碗清粥旁:“去洗漱来吃早饭吧。”

江淮之不解地看向她,明明桌上就只有一碗白粥跟一个煎鸡蛋,她说让他去洗漱吃饭?

她没给自己煮?

“你不吃?”

于念白愣了下,回道:“号角早就吹了,我已经吃过早饭了。”

其实她并没有吃,她习惯了早上不吃早饭了。

从前没有养成习惯,久而久之现在也就习惯了不吃早饭了。

更何况她是文艺兵,又是侧重跳舞,对体重和身材方面是有严格把控的。

江淮之倒是没有怀疑,的确现在不早了。

他拿着衣服去了厕所。

很快里头响起了流水声。

虽然这里的大院通了自来水,但只有冷水,没有热水。

想要洗热水澡得提前烧水。

不过好在现在天气炎热,冷水澡并不会冷,还能够让他彻底醒酒。

等到江淮之从厕所出来,于念白也没闲着,又端了杯水出来,递给他。

“温开水,喝点能醒酒。”

江淮之接过,一口喝完后,他才问:“昨晚我喝醉了,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于念白摇头:“没有。”

江淮之坐下看向面前的白粥,以及煎得两面金黄的鸡蛋。

心里倏地有种异样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是他从未有过的。

打从他爹娘走后,江淮之什么都自己做,当初他姐姐要把他接来家里照顾他。

江淮之二话不说报名参军,他宁愿从军磨砺自己,也不愿在亲人的庇护下继续单纯天真下去。

这还是他从军以来,第一次有人专门亲手为自己做东西吃。

虽然他知道是假的。

于念白看着江淮之动起了筷子,她才斟酌了话语,开口问。

“等会你要重新去打结婚报告吗?”

听到她问,江淮之抬头,目光落在于念白的脸上。

“你这么关心,是希望我去打报告,还是不打报告?”江淮之撂起眼皮,反问。

于念白说:“打不打报告决定权在你,不在我。”

江淮之依旧看着她,却不说话了,可他那眼神就在明晃晃地告诉于念白。

既然知道还问?

“报告打下来后,答应我的事,是不是也要兑现了?”既然他们是协议关系,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些好。

“比如?”江淮之明知故问。

于念白没觉得难堪,直接说:“总政歌舞团的面试资格。”

她话音刚落,男人轻嗤一声,放下筷子起身。

深邃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看:“于念白,是不是随便什么人,只要他能帮你弄进总政歌舞团,不管是谁,又不管是什么条件,你都能答应?”

于念白听出他语气中的讽刺,她说:“我只知道,做人要信守承诺,说到的话要做到。”

江淮之点了点头:“如你所愿,我说过我能做的是给你一个面试名额,至于你能不能面试上,看你自己的造化。”

于念白点头:“不管能不能进去,只要让我有个面试的资格,就够了。”

江淮之没再多言,他回房换了身军装,接着冷着一张脸出了门。

直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于念白才终于松了口气。

接下来她只要在自己等,等着面试的通知下来,一旦她面试进了总政歌舞团,也就能暂时摆脱这里的一切了。